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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3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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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学敏的诗——穿透动物性哀述的深度自省

作者:王武臣


与其说是九寨沟的自然风景孕育了龚学敏,倒不如说是这种独特的场域渲染,让镶嵌在他生命中的某种潜意识变成了原欲冲动,把那些地域性、空间性、实践性的记忆,从内在的精神世界长久绽放。

他的内心似乎从未离开过那里,他的诗作也一直都有一种深度的自省,通过某些回溯一一定格,完成鲜活生命经验的呈现。他试图用“自我多样化”的尝试,把湖水、翠海、叠瀑、彩林、雪峰以及牛羚、狼、白唇鹿、天鹅、碉羊、金丝猴、血雉等等物象变成“自我意识”的对象,漫步于动物群体和人类社会的主客体之间,漫步于城乡和村寨之间,通过“准客体”和“前客体”的互相关照,在“我”与自然、动物与“我”中盘诘彼此,围绕着自由、消逝、历史、现实、宿命等复杂性关系,通过焦虑、孤独,荒诞或者悲剧感为现象发声。

比如《麝》这首诗/大地沉寂,唯有风在刺探天空的秘密/麝是一声唿哨/惊醒一群风,和人们携带的子弹/跛腿的河被对岸摔死在春天的/门槛上。/麝的出现源自稍纵即逝的“呼哨”,在万物中心惊醒,成为众矢之的。再通过跟“跛腿的河”和“摔死河的河岸”以及“春天的门槛”的相互作用关系,在不同角度和立场置换话语权利的制导。在艰难捱过冬季的麝獐快要迈向春天的门槛(美好的新生机)之前,被“一群风”和子弹——“摔死”。“子弹”作为线索,在第一节已经调整好“风”的诡异指向,剩下的章节揭示了“疾驰——穿透——生命消亡”的过程。在“弹速”和“跑速”这两种相互影响的公共隐喻原型之中,文字不顾一切“逃亡”,让整首诗都暗示着践踏和苦难、虐杀和痛惜的复杂情绪。

突然想起了不知在哪里看过的一段话,意思大概是:英国诗人奥登把艾略特“焦虑的一代”的时代基调延伸到“恐惧的时代”之后,庞大辽阔毫无动静的“谋杀”妄想,就会使我们怵然且惊恐。比如《黑颈鹤》这首诗,我们可以说,“一只可怜的黑颈鹤有了诗歌,浩茫、寒冷、寥无人烟的高原则被赋予诗意。”但这种诗意是冷色调的,其暗指大自然和生态的某些人为破坏,/黑色的围巾是众草出生时的预警/歌谣们远行,黑色成为人类的手/掐过的印证/罪证是“手术台”上长久的寂寥,是“弥天大雪”和大地拼命长出的“假话”;黑颈鹤出诊,携带着“气候”判断季节时,发现被处方笺雪片贴上的“封条”,而沼泽已经患有眼疾“白内障”。文字行云流水意象持续纵深掘进,突显了曲折、神秘、骤然、悲悯等深度意识。当然,这都是作者用诗语精心组织策划的,以不同视角的感官现象寻觅事物轻度混淆的可能性,让文本穿透灵魂的栖居地,以动物性的哀述达到深度自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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