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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宝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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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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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难报父母恩

又是一年重阳节,我情不自禁地想到年迈的父母。

父亲今年85岁,母亲86岁,住在数百公里外的农村老家,每天还能到居所附近的农田里锄地或拔草,身体硬朗得让同龄人羡慕,儿女们自豪。

十多年来,我曾经用在省级报刊上发表的《父亲的品格》《睿智的父亲》和《暖心的母爱》《坚强的母亲》作为特殊的生日礼物献给二老双亲,他们总是念念不忘,时不时地拿出来翻看,颇感快慰;无论再忙,我每年都要回家看望二老五六次,使他们感到儿子的深爱;我每隔两天就要发条信息,祝福父母安康,让他们感到儿子的牵挂。

为了能多尽一些孝道,每年我都要几次三番地恳请父母到省城我的家中小住一段,但他们总是不答应。请的次数多了,才能来一次。二老每次来到我家,我便竭尽所能地照料他们的饮食起居,唯恐他们住得不习惯。

家住六楼,父母上一层都要略歇一歇,还总说气喘得紧,心慌头晕,这使我很难过,后悔当初买房时咋就没考虑到这一点呢?每逢双休日,我就安排到公园、动物园之类的地方去逛逛。父母出门不愿乘出租车,节俭惯了的他们嫌浪费钱,坚持坐公交车。父母从不主动提出到什么地方去,只是按我的要求去省城一些有名的地方游览,对我是前所未有的服从。在我的记忆中,父母一直是刚强和自信的,为儿女们遮风挡雨,排忧解难,而今,饱经岁月沧桑的他们,需要儿女们来照顾他们了。

每天晚饭后,父母喜欢到离家不远的街头游园里去散步,需要通过一个交通拥挤的十字路口和过一条马路,我都陪着一块去。有一次,我送父母去了广场后,回家处理一些杂事,不知不觉地过去了一个半小时,早该回来的父母却还不见踪影。我赶快跑到游园去,两位老人还坐在那里,正眼巴巴地等着我!父母担心马路上过往车辆多,必须有我陪同才觉得踏实和安全。

父母每次到我家,只能住个十天半个月,就坚持要回老家,说在城市里住不惯。我只好护送他们回去,陪二老在故乡住两天,然后就必须回单位上班。父母舍不得我走,他们充满依恋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但是,我不能不走。每一次,通情达理的父母都一直把我送到村口,还一遍遍询问我再次回来的日期。我说有空就回来,劝父母止步,他们才停下来。走出好远,我才敢回头看一眼,两位老人相依相扶站在村头,他们各自举起的手臂还不曾放下,还在向我道别,为我送行。看着阳光下两位老人苍老的剪影,我总是禁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

最是难报父母恩。是父母,在过去窘迫的生活中,忍受贫寒,把我们拉扯成人;是父母,用宽厚的肩膀支撑起这个家,成了儿女不变的靠山;几十年的含辛茹苦,付出了父母多少的心血。如今,他们却在无可阻挡地步入了人生的暮年,但我真想延缓父母走向衰老的过程,因为做儿女的还有大把大把的孝心要孝敬老人,而前半生饱受苦难的二老双亲,也更应当在日益繁荣富强的新中国的怀抱中,尽享人生之福!

由此,我发自内心地呼唤:无情的岁月啊,请你流逝得不要太快;时时刻刻都在消失的光阴啊,请停一停你的脚步,让我的父母变老的速度慢些再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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