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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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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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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魂牵梦萦的乡愁

                                         胡昌海

准确的说,2020年的春节我是从阴历的腊月二十八开始的,因为在外忙碌,因为家中还有年迈的父亲,因为乡情的思绪而不得不回老家乡下过年的缘故,带着惆怅且愉悦的心情回到近而遥远的故乡。年节就这样开始了。

按照老家的习俗,收拾“荒芜”了一年的房子,除去尘埃和污垢,然后清新安居,和父亲谈谈过去的事情,和女儿聊卿她们的未来,算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然而回家的琐事,以及在外年末尚未处理完结的事务总是缠绕并影响着自以为愉悦的情绪:欠帐的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原本不大不小的事让我感慨做人品质的诧异。好歹是无论如何年岁的味道愈见愈浓,让我抛撒这些烦燥诚心投入对年岁的怀忆。

儿时的年岁总是在渴望中能吃上一顿“金包银”(玉米夹大米)的饭和少有猪油的菜,就算是享尽了天伦。随父亲祭祖是必须的内容,然后和伙伴们打闹玩耍,只有当年岁的打闹才不致于让父母唾骂,虽穷而无忧的快乐到现时依然呈现在脑海,儿时年岁的快乐窃以为真实惬意久久让人怀恋。

及至到了读书的年轮,感慨鲁迅先生的文章“旧历的年底毕竞最像年底”的描述,封建女性的悲哀及麻木让人总在冥冥中有些伤逝。彼时的我对年岁似乎后怕而不想面对。成家立业后的年岁在父母庇护下顺理成章的渡过,只是到了年岁的最后几天或者一天的时侯,勿勿而来父母安居的老家。年岁的吃食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只等我携孩子们归宿。满屋的欢笑弥漫那栋土筑的吊角楼,炊烟袅袅连同年节时的薄雾,还有土家腊肉的香味儿瞬间感染我的嗅觉,总能让我在不经意间流出唾液:家乡年岁的味道实在是让我迷恋又忘却不能的罢。

洋洋洒洒的细雨如同夏季久别的甘露,总是说来就来的。家乡的这个年岁用“暖冬”来形容一点亦不为过。失去母亲的年节过起来有些失落:或许是再也不可能享用清闲、庇护,大凡甚事儿都要亲力亲为的缘故,待到做过家务浑身疲软坐下来想抽一支烟缓解乏力的时侯,随便翻阅一下手机抖音,豁然间一个配乐《一个妈一个家》,震撼灵魂的歌曲让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百度搜索,真实接地气的歌词“……记得那年走天涯,出门时眼含泪花,看着妈妈满头的白发,心里不知如何表达。一个妈一个家,一个家一个妈,无论我到哪里都牵挂,呆不够的家想不够的妈……”婉转优雅的唱曲让我热泪盈框:家乡的年岁注定是断肠思念的时日。

翻阅封尘的相册,凝望逝去五年虽然经过美颜但依然沧桑的母亲的照片,陡然回想伊的严厉,年轻时丝亳没有享受的母爱,到了奔五的年纪体会颇深:母亲虽然是少学泼辣的准农村女性,只是对爱的表达方式炯异,年岁对母亲的怀念充满遗憾和悔悟。冒着大雨祭祀母亲,带上一大梱火纸来到母亲定格的土地,一张一张添加焚烧的香纸,打着雨伞遮住火焰,生怕漏缺没有燃尽火纸,因为按家乡的说法:如果不烧成灰烬,对方在阴间是接受不到“钱”的。我知道,母亲在天堂也需要花费,我不想让母亲再过在阳世清贫的日子……

2020年的年岁是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年岁。武汉的冠状肺炎闹腾得人心恐慌,我的两个女儿刚好在汉读大学,虽然回乡时不在病毒始发期内但总有些心不安然,千千万万国人的厄运不可能不牵动一个有良知的我的灵魂,平凡而渺小的我也只能用祈祷来默默祝福。窝居在家乡的居室想用文字记录一下我魂牵梦萦的年岁:因为那是我永远不能忘怀的乡愁。

写完这些文字,当打开房门透气的时侯,一股凉风拂面,夹杂着片片雪花。漫天飞舞的雪花悠柔的飘酒,像少妇,轻捋晶莹的长发,舞动婀娜的身姿,在天空中划下一道道美丽的孤线,轻盈地投入大地的怀抱,生怕弄出声响惊动梦中的家乡人……

此时,又让我想起白居易的《夜雪》:已讶衾枕冷,复见窗户明。夜深知雪重,时闻折竹声。

家乡的年岁是一首深邃的曲调,是一个多彩的季节,是满怀记忆的时日,更是我岁岁不忘的乡愁。

2020年阴历大年初一深夜写于清太坪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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