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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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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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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春:在五彩中流行(散文)

胡昌海

或许,在故乡呆得太久,对于故乡的色彩模糊了很多。或许,在故乡呆得太久,被故乡的色彩朦胧了视觉。或许,故乡本身就五彩斑斓,故意让我分不清色调。

清晨,薄雾夹着细雨飘在故乡的大地上,沾着刚刚苏醒的树木,剔透的雨珠悬挂在还没有来得及发芽的枝条上;不,是悬挂在已经发芽并且绿色茵茵的枝叶上。不经意看上去宛若带有绿色的琼树银花,梦若仙景般。这是大自然赐予的一道奇观,是故乡春天(姑且简称为“乡春”)里的一朵仙葩,是尘世中的一方阆苑。

其实,对于故乡的春天我并不陌生,但要说出曾经与我有怎样的梦牵魂绕、刻骨铭心的缱绻,我还真是回答不了。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故乡的春天像珍珠破裂的残片,零乱而没有规则。在以往的岁月中,它总是与我擦肩而过,很多时候,我只能是回眸一望,匆匆赶赴忙碌的行程,错过了与它对饮于天地之间。

2020年,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场疫情,让我与家乡的春天从偶尔邂逅到厮守相伴。弥补了以往的缺憾,捧着圣洁的心,我走进了色彩缤纷、雾雨缠绵的故乡的春世界,迷失在“花非花,雾非雾,雨非雨”的幻梦里。

清晨,一声婉转的鸟鸣把我从睡梦中叫醒,揉揉惺忪的睡眼,一瓣“绿”遮住了我的眼帘,让我定眼细看,原来是窗前的那株桃树在一夜之间枝条上陡然伸出了新芽,密密的。我急忙起床打开房门,屋前的那几颗桂花树经过了一冬的洗礼保持着原有的青绿又长出了新枝。我拿出手机,随便拍了几张照片,而后尽情地欣赏。

我以为,故乡的春别具一格。其实故乡的春历来如此,只是在往年由于生计,总是在远方和故乡之间来去匆匆,逗留的时间短了,无暇顾及。一次又一次地失之交肩,直到此刻,才与她真正的邂逅。

没有好的词句来说服故乡佳丽的春。只好沿着老屋寻找春的足迹:那树樱花开始绽放,满树洁白的花儿争妍斗艳,一只蜜蜂钉在刚刚开放的花蕾上,贪焚地吸咏着春的雨露。勤劳的蜜蜂一趟又一趟来回采食这樱花的精髓,为的就是要把自然的精华酿成上好的蜂蜜奉献给热爱生活的人们。牡丹花在盛开的时候准时张开她颜色各异的花瓣,有红的、白的、粉的。总之是让人目不暇接。在盛开的牡丹花前女儿用她特意买来的单反,选好角度,调整最佳的焦距,把她精心拍摄的照片传给我,我打开图片仔细欣赏,陡然想起罗隐《牡丹花》里面的诗句:“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亦动人。芍药与君为近侍,芙蓉何处避芳尘。”难怪古人能把牡丹花开的意境描绘成千古佳句,这自然是牡丹花自身的魅力感染了骚客的灵魂。古来如此,又何尚现在呢?

油菜花就像是昙花一现,在还没有顾忌上欣赏的时候就开始凋谢了,田地里撒下厚厚的一层,犹如淡黄色的地毯,踏上去软绵绵的,给这个春天凭就了一份哀思。好歹是还在开放而存留的油菜花依旧招来寻花的蝴蝶,“嗡嗡”地唱着歌儿的蜜蜂不放弃最后的机会把仅剩花粉呐走。凝望凋谢了花儿呈现斑驳绿色的油菜,又有了一份喜悦:花虽灵亡,那是结果的前兆,这也是农人所希望的结局。

门前那片梨树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就开了满树的花朵,在薄雾细雨的春天里,站在远处观望,视线里白色舒卷的树影,高矮不一,疏离有致,若隐若现,如果不是站在细雨蒙蒙的故乡的老屋的屋檐下,我会觉得这不是凡间,而是九天上的玉宇琼楼,让人无法用语言来修饰,更不需要用夸张的手法来描摹。

新绿装点着蓬松,一改原有的伟岸,显得多情缠绵。看不够到处都是的“春”的节奏,转身让这些刚毅而温柔的蓬松消失在我的视线中,可旋即又复活在我的脑海里,有一种“才下眉头,又上心头”的感觉。故乡的春天就这样翻来覆去地缠绕着我的灵魂。

如果说五彩缤纷是故乡春天的主旋律,那么,故乡的绿一定是这旋律最恰当的填词。流年的故乡的春历来如此,流行的色调像久违了的那首名曰《春泥》的歌:漫天的话语纷乱落在耳际,你我沉默不回应。牵你的手 你却哭红了眼睛,路途漫长无止尽。多想提起勇气 好好地呵护你,不让你受委屈 苦也愿意。那些痛的记忆 落在春的泥土里,滋养了大地 开出下一个花季。风中你的泪滴 滴滴落在回忆里,让我们取名叫做珍惜,迷雾散尽 一切终于变清晰……

 

2020年5月4日于清太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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