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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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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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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坪河——至美的之子之河(散文)

时光在不经意中流逝,翻开旧日的笔记,字里行间充满着情深意境的交错。那曾经经历过的风风雨雨、坎坎坷坷,在旧时的回忆中少了几分忧郁和繁华,多了几分沧桑和依恋。

江坪河我是去过的,大抵是电站的梯级开发,言说是亚洲第二高的面板堆石坝,热火朝天的建设致使我没能有闲心过细了解这之子之河的历史。时隔好多年,因为“重走红军路”再访江坪河,清如碧玉的水合着满山苍翠的绿静静躺在层峦叠嶂的大山之间,江坪河就像一个轻柔的女子致以柔美,不得不让人陶醉其中。

站在至高点,凝望这寂静的河总是忘记了自我,任凭思绪在梦幻中游荡。江坪河并不孤独,它是由许多条河流汇集而成,就像是大山的七筋八脉。它们是村庄扎根土地的根须,和我们脚踏的这片土壤一起让村庄枝繁叶茂。它又被这些纵横密布、盘根错节的河流牵着,又像是村庄的脉搏让村庄呼吸心跳,展现出勃勃生机。

认真探究这亘古既存的河,它是溇水的一个支流,又是由千丝万缕的溪流汇集而成的一条河,称之为“之子之河”再确贴不过。

有着复杂经历的江坪河注定就是一个故事之河。几百年甚至千年已存的江坪河,水由肤浅走向深沉,从宁静变得汹涌。数十条细流积累的力量汇集了江坪河,滋养这片沃土和自古生息繁衍在沃土上的子民们。历朝历代的贫富分歧自然形成了压迫和被压迫。直到贺龙在湘、鄂西部建立了革命根据地,一个伟大的名字——“红军”在大山大川间流传,一串串红军故事在穿流山谷的江河中渗透。虽然相距现今“重走红军路”的时间快100年了,在我们眼前依然呈现的是红军当年在这片土地上战斗的场景。

再探江坪河需要精雕细琢地品味。在有条不紊的组织下,我们登上了游轮。从江坪河电站大坝起航,几个垂钓爱好者在丛林里摆好鱼竿,悠闲地抽着旱烟,唠嗑红军在江坪河斗争的历史、感叹改革开放山村的变化、讴歌新时代的精准扶贫。我想,他们算是江坪河不断变化的历史见证人。

游轮在“突、突”的声响中正式启动,打破了山谷的宁静。畅游在水中的鱼儿瞬间钻入清澈的水底,机动船的螺旋桨搅动清如碧玉的河水,泛起白白的浪花,在阵阵涟漪中前行。河的两岸奇峰叠出,层峦叠翠,绝壑深涧,万山如鳞,堪称胜景。来不及观赏这至美的自然,不停地用手机拍摄记录。及至休闲的时候坐下来品尝:山依偎着水,水映照着山,闲散的心境一如人生,在静静的和谐、淡淡的孤寂中慢慢把怀岁月……

逆水行舟,游轮依然是不慢的时速。两岸的青山在不断地倒退,只可惜我叫不出它们的名字而存遗憾。

曾经湍急、跌宕的河水已然不见了踪影,江坪河被一道平卧的面板堆石坝拦腰斩断,“高峡平湖”的景致就这样凭就。游轮继续前行,两岸的青山、青山中的苍松古木倒映在水中,让人分不清哪是山,哪是水,浑然天成的美景让人仿若置身于梦幻世界。

陡峭的崖壁,茂盛的森林,让我想象得出,在战火纷纷的岁月,那就是天然既成的掩体,或许红军革命期间,这山、这崖、这林、这水造就了多少个惊喜的传奇。新中国成立以后,资源恢复了原态,纯净的大自然又成了动物的乐园:生活在崖壁上的香樟、麂子自不必说,它们可以尽情的吃食嬉戏;山羊也不示弱,吃饱喝足以后,和心仪的伴侣温馨爱情,繁殖下一代小羊,增添大山的闹热。食草动物不时发出的叫声在寂静的峡谷中回响,不是久远居住的土著绝对辨别不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动物。林间的鸟儿赶趟儿似的,不论春夏秋冬,婉转的鸣叫随季节的变化随时变换,编织出适合季节的音符,给本来寂静的山峦增添不少诗意。河,永远是山的精髓。生活在河流礁石底下的“黄姑头”“岩巴子”(一种鱼的名称)尽情地畅游清如止水河潭里,有时候相互嬉戏,但不能做出亲昵的动作,因为站在潭边的任何地方都可以穿透直到潭底,鱼儿们害羞生怕留给人类“不纯”的把柄。河滩上,千年乌龟任意爬行,可以懒洋洋地躺在沙滩上晒晒太阳,直到厌倦岸坡的生活随时潜入河流,它们无需顾忌人类的惊扰。

不远处,一树还没有来得及凋谢的花倒映水中。咋一看,就像是水中绽放的七彩花蕾,正在惊叹沉思自然的奇猎,身旁的伙伴提醒我:站稳啰,别被这旖旎的风光陶醉!从沉思中惊醒,感叹鬼斧神工的大自然,怎么就将这样天然绝伦的画图无端地奉献给我们。只怪我言语寂寥,竟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此刻的风景。江坪河,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把自身的最美献给前来欣赏的人们。

站在游轮的边沿,护紧栏杆观望从船尾翻起的层层浪花,花白花白的就是一朵朵盛开的雪兰花。让我想起了曾经读过的本土诗人田甘霖的那首“何处生春早,春生画舫中,沿溪迎练白,卷袖采莲红。纨扇斜遮日,榴裙乍舞风,扣舷歌一阕,不是大江东。”虽然不是春,但依旧是春的氛围。三百多年前的田诗人算得上是先知先觉的“圣人”,竟能预料江坪河的今天!

峰回路转是江坪河另外一种特色。先前的江坪河贯穿于高山峡谷,河道弯曲,坡降极陡,礁石纵横,滩多流急,注定了它回旋荡气的节拍。两岸山间形成盆地,呈藕节状相连。如今水势平坦,但依然改变不了水道的逶迤。碧绿的河水静静躺在平缓的丘陵地带,似锦的田园夹杂的橘林垂柳陪伴在河的两边,江坪河又有了别样的意境。

一艘“豌豆角”渔船漂浮在深绿色宽敞的河面上,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渔樵正在忙碌着收网。星星点点的鱼儿跳跃着,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刺眼的光,昭示着这一网肯定收获不菲。经历过疫情的秋季还是那个丰收的季节。虽然没有渔歌对唱的烂漫,虽然还不到傍晚,但《渔舟晚唱》古筝伴奏腔调早就飘拂在我的耳边:“红日照海上 清风晚转凉,随着美景匆匆散 钟声山上响…… 美景不可永日享,船划破海浪 终于也归航,无论我多依恋你 苦于了解情况,归家怨路长 痴心却在远方……来日也许可相见 相见止于梦乡,相思路更长 心曲向谁唱。”或许这又是发生在江坪河亘古的爱情故事。有谁知道呢?或许这断肠的爱情故事就发生在老者身上。

一条“Y”形河道,那是竹枝河和隔子河汇入溇水河而形成“三河聚会”景观,过去叫“五码头”。古老的渡口代表着山村发展节奏的快与慢,衰老和年轻,懦弱和胆大,稳妥和冒险。

据说这里曾经是居住在当地的山民们伐木扎排的领地。靠山吃山的乡民们永远光秃着脊背,扛着一根一根伐倒的木材披荆斩棘,被划破皮肉的划痕渗出的血粒在汗水的浸泡中柱状下流,汉子们用随身携带的抹布擦一下身躯,满身的殷红就像一个血肉之躯,可他们不敢停留,因为他们肩扛的是一家人的生命。放排的土家汉子必须要征服这条河,否则就会被湍急的河水吞噬生命。这时的江坪河就像一个宽厚的弥勒,以它最大的韧性承受着山乡每一个瞬间的呼吸,承受着山乡无名的孤独繁琐。江坪河,秉承着它一如既往的性情。

焉家河算是江坪河险峻的点缀。两岸的山相应对峙,明崖森森,陡峭而险峻。山中古木葱茏,遮天蔽日。隐藏在半山腰的吊脚楼虽然保持着土家建筑风格的古朴,但听说早就没人居住了,少些人间炊烟自然缺乏山乡情调,但那也是时代的进步,说不定居住在此的农人是看惯了这至美的景观而走出大山把这份完美分享给山外的志士们呢。 继续前行中的山虽没有先前的磅礴,但确更加秀丽。有的如一柱擎天,有的如南天一门,有的如狮头兽面,有的如佛像人身,有的如蛟龙饮水,有的如卧虎盘踞。总之是汇集了山水的应美尽美。

南渡江算是结束了我们的这次江坪河之行。对于南渡江,我是丁点都不熟悉,只是横跨山涧的大桥些许吸引了我,甚而没有感觉出其他的“佳”来。可刚上岸,就有人调侃,到了南渡江,不吃“美人鱼”枉此行程。于是打听关于“美人鱼”的故事:原本是此处河流中生长的一种浑身黑色、身形细长、曲线优美、行动敏捷的一种鱼。因为敏捷,捕捞有些难度,也只有居住本地的渔民才知道这鱼的脾性。食肉甚少,但妙在鱼汤,喷香别具特色。虽然没有品尝,早就被乡民的说道弄得唾液欲滴。南渡江有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只是没能了解罢。

几小时的行程,对江坪河这条之子之河多了一些皮毛的了解,但眼见的景致总在无穷中回味。“山山堪作画,岸岸可垂纶”也许就是诗人田舜年深究后最精辟的概括。

行程江坪河,感慨没于烟雨中的故事,蹉跎的岁月构筑了如今的魅力乡村。沉匿河底的神话随着鹤峰旅游业的发展绝对会重浮水面,我们期待着不久的未来,再次探究江坪河——至美的之子之河!

2020年10月3日于恩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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