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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昌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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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1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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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的冬雪不是诗(散文)

二0二一年的冬,大抵因为干旱时间的长久呈现的暖冬,似乎有些对不住冬的季节,终究在冬至过后的几天里突然下了首场大雪,好歹让乡村的冬有了冬的气息。

盼望着,盼望着的雪花,在乡村人的睡梦里悄无声息地飘洒。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隔着窗玻璃发现窗外依然飘着的雪花,一朵一朵的,旖旎美态,精灵般地飞舞。洁白而莺舞的雪花让我的眸子里多出了许多醉意,缀在眼角淡淡的惊喜。久违的雪花恬静无声地飘落,我久久倚窗静立,又仿佛是在遥听片片飞雪的呢喃絮语。

乡村的雪总是要勾起我童年的记忆。小时候在雪地的游戏曾经在文章中不止一次地描述过,温馨的快乐与痛苦都在飘雪中那些个穿着褴褛衣衫,随朔风吹拂飘舞的稚嫩背影中消失殆尽。年轮一圈一圈地转悠,无数个轮回,磨掉了天真的快乐。在雪地里、在浇筑水泥的公路上,在茂密的树丛中追逐嬉戏、打雪仗、堆雪人早就不属于我们。一阵阵欢笑声随风而来,那是乡村快意的传承。

渐渐的,雪越下越大,团团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天地一色,风雪弥漫了整个乡村。

于是想起了清代郑燮《山中雪后》的诗句来:“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云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远古的郑燮面对乡村早晨的雪竟能吟唱出百年佳句,而我却无限茫然。首场冬雪下了一夜,依然不见停的迹象,没有“雪停”,没有“云淡”,没有“日光”,当然韵不出这样的诗词来。我终于为自己的才疏学浅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依旧飘洒的雪花不管不顾,只管摇曳着,像鹅毛,像柳絮。落在有些年岁的老屋灰蒙蒙的瓦楞上,从瓦楞中长出的茅草在肆无忌惮的飘雪面前不再阳刚。

老屋,是我一生的眷恋。从祖辈开始,居住在老屋的祖辈们为了生计烧田垦荒,将一片荒野变成了村庄。把岁月留在褪色的板壁上,留在檐下的尘网中。不知有多少躯壳在这里托生,然后又匆匆地消逝在这里,灵魂就化成了黄昏里朦胧的灯火。我想,人生的轮回中绝然少不了像这样飘雪的冬季。

乡村老屋的启迪让我对这场早就该下的冬雪有了重新的认识:虽然覆盖着老屋的冬雪,在黎明时柴火的青烟中化作雨滴,滋润着大地,那是新一个轮回的希望。

如诗画般的乡村冬雪已在年岁的流逝中不再稚幼,逐渐变得深邃。浮躁的词句已然体味不到冬雪的内涵。

倒是这场迟来的乡村冬雪,让我面对漫山的皑皑白雪浮想联翩。乡村经历了脱贫攻坚的奋斗阶段,曾经贫困的乡村变得有些意外,一排排新修的楼房拔地而起,一墩墩翻新的梯田高涨农人的信心,一垄垄青绿的油菜那是承载的希望。

在这场冬雪飘舞的时节,让我的思绪静默无边。如柳絮、如芦花、如蝴蝶的雪花翩跹着各种形态,浸润着我的梦想。冬雪落在田坎边,屋脊上,菜地里,勾勒出不同风景的美丽弧线,融合在朦胧的视线里,给乡村带来了新的气象。不仅让我看到的是白玉无瑕的新景,更能体味到乡村春天的曙光。

我以为:乡村的冬雪不再是诗,而是激情丰盈、内容丰富的散文。当太阳升起的时刻,雪花知道,大地不再需要他的滋润,于是融化成一粒粒小液滴。在冬雪逐渐消逝的瞬间,乡村的大地贪婪吮吸着阳光的温暖。冬雪成了依偎乡村的使者,随时而至而离!

蝴蝶般的雪花轻轻地飞舞,带着淡淡的清香从黛色的苍穹里散下,乡村的第一场冬雪带给季节特有的风景。冬雪,像和蔼的母亲,在她温柔的抚慰下,所有的躁动都开始安静,大地静谧而安祥。在乡村这片宁静的洁白里,还有什么浮躁放不下的呢?

乡村的冬雪更像是厚重的小说,由各种故事充斥着内容。当二0二一年第一场冬雪降临山村的时候,家乡的冬雪如美丽的华章,让我的心里唯一尘存的喜悦,仿如重逢,轻轻叩开岁月的那扇门,曾经平淡如水的故事,燃尽案几的烛火,我心中那本泛黄的书卷再一次被翻开……

我尽兴地阅读乡村的冬雪,陡然感觉:乡村的冬雪不再是诗!

2021年12月30日于野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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