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的脚步一天天逼近,对于故乡的怀念日渐浓郁。
故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无不是我的眷恋。就像故乡的老酒,时时萦绕心际。
故乡的老酒,成了我思乡的情结。
离开故乡久了,那座耸立在我回乡垭口的金鸡山依然固守着时间,像是每刻都在等待离别的游子归来。多少次在梦中相遇,聆听它的唠叨和埋怨,可每次醒来之后,都要搜肠刮肚地把金鸡山在脑海里过一遍:那飞流直下的瀑布,是它地裂般的怒吼;那潺潺而流的小溪,是它优美的琴声倾诉;那汩汩而涌的泉水,是它靓丽的歌喉展示;那怒吼的松涛,是山对肆虐狂风的抗议;那清脆的滴嗒,是山对流逝岁月的记录。
利用金鸡山溢出的清泉,家乡的人们用自家产出的苞谷酿造美酒,从古至今就这样坚持着传承。故乡的老酒,把故乡的底蕴一起涵盖其中,让久违的游子在他乡喝着这清纯的老酒时,无不是想着滋养自身的故乡,还有金鸡山溢出的恰似母亲乳汁的泉水。
其实,老酒与我,少有缘分。
其实,我与老酒的缘分总是在邂逅的每一次。
曾经,在一个基层单位做领导之时,原本滴酒不沾的自己,终于在朋友的规劝和不得不喝场所,还是打破了底线。那时候,喝酒的滋味实在是难以用词汇描述。可喝完酒以后,办事效率的提高,让我明白:原来喝酒竟然有这多的奥妙。
后来,出走故乡,离开故乡的时候,母亲千嘱咐万叮咛,唠叨了许多话题,最终的意思是要我在外注意身体,平时多给家里打电话,有空的时候多回家看看等等。告别了母亲,只身去到外乡。当我打开母亲亲手为我收拾的包裹,里面竟然是用塑料壶装好的老酒。凝望清澈的老酒,我热泪盈眶。我知道:母亲是怕我在外面累着,万一累了的时候喝一口家乡的老酒,绝然缓解身心的疲惫。
有故乡老酒的陪伴,让思乡的情结逐渐淡漠。或许是外面世界的精彩与诱惑,有时候竟然对故乡的印迹只有了依稀的影子。哪怕这样的情形,故乡同样不离不弃,不管我离开家乡多久,不管我现处何方,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期盼,都会因为年节的到来,用一根看不见摸不着的亲情丝线,将我与故乡,与亲人,与孩子,紧密地捆绑在一起。
年节的到来,故乡恰似慈祥的母亲,虽然银白了满头发丝,却不忘将我从遥远的地方牵引回来。家里的母亲每天掰指掐算日子,看着日历一天天变薄,母亲的笑容也一天天增加。父亲则会把年初埋在地下的那坛老酒挖出来,小心翼翼地擦去坛子外壁的泥痕。一切准备就绪,父亲才对母亲埋怨:等孩子归来,就算是过年的时候。父亲的话简短至极,却藴藏着悠长的寓意。
故乡的年节就是一壶老酒,它会让你忘记所有的伤痛,满足一次相聚的幸福。我还知道:父母不会要求他们的孩子衣锦还乡,只愿能平安就好。回到故乡的家里,你尽可以随便享受在父母呵护下的温暖。
故乡,更像一杯斟满乡愁的老酒,让人举杯畅怀,然后在它的怀抱里一醉方休。
自个静坐在母亲为我准备好的房间,翻阅手机百度,一曲《都不容易》歌唱出了一个在外拼搏游子的心声:“还没卸下汗流成河的奔波,回望曾经的我只剩下沉默。那些青春没完的梦,时过多年又能对谁诉说。一路走过岁月的起起落落,再平庸的生活谁没努力过?那些停不下的脚步,也不愿她看穿我的脆弱……”聆听些许忧伤的曲子,陡然想要尝一尝故乡的老酒,或许只有在故乡的老酒中才会寻觅到灵魂的慰藉。
故乡的老酒,灌醉了岁月的咽喉,沙哑着嗓子吟唱一曲恋乡的曲调,那是一份沧桑的乡愁。
2022年1月30日于清太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