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绿

胡昌海

睡眼朦胧中被“包谷”“乖乖阳”（一种鸟）婉转的叫声弄醒，舍不得清晨的睡梦总是要扯一扯薄薄的毯子蒙上头颅，试图再睡一会的时候，依稀又有清脆般的“哗哗”声一阵接着一阵的灌输到我的耳鼓，突然想起那是流经村头的小溪在提醒懒床的农人：该起床干活了！

家乡的“绿”的画面总是以这样的形式呈现在我的脑海始终铭刻在记忆里。对于家乡的景色慨括为“绿”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小时候，当父母吩咐上学前需要割一捆牛草的时候，总是要到长得茂密的青草地带，那样会迅速完成父母交代的任务后上学而不迟到免遭老师站罚。放学后，赶着牛羊又要来到茂密的山岭，因为那里的青草富有可以让牛羊尽情的吃饱而不乱跑让我专心把作业做完。那时候，“绿”似乎是我宿命的保护。再后来，大抵是我小学毕业预备要上初中的时候，关于写景的作文让我格外关注山峦的青绿，潺潺流水的小溪发出婉转优雅的“哗哗”声、山峦上茂密森林中的“苦鸥”，“包谷”，还有不知名的鸟类的鸣叫声俨然一曲有节奏的混杂交响乐，让我在朦胧中真正体味到家乡山青水秀的真谛！

后来，当我离开家乡为了生计拼搏，被冠以“游子”抑或“X漂”的时候，总是在异域他乡见到许多的青绿。最让我感受至深的是新疆之行，穿行大漠领略风沙、攀爬高原体味“缺氧”、站在白雪覆盖而光秃的大山瞻无垠雪域，虽有各种感受，但始终希望看到青绿。当离开大漠、雪域，来到阿克塞时，突然，一抹绿色，像翡翠一样在蓝色和土黄色的交界处闪耀。揉揉惺忪的睡眼，刚开始以为是幻觉，仔细观看，发现绿色慢慢变得真实、清晰，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心中一时便激动起来，一路走来的失落和无奈在那一刻一扫而光，绿色点燃了希望的种子。这是我第一次来阿克塞，在苍茫中走了很久，远远看到那一抹绿色时的那种激动，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相比之下，无论走到什么地方，大凡遇到青绿，在心里总觉得和家乡的青绿比较相差一些距离。我知道，家乡的“绿”始终定格在我的心底,不管是在天涯海角。

家乡的绿就像是一个美少女，总是把她靓丽的一面羞答答地呈现在世人眼前，让见过的人们时刻不能忘却。倘若融入了她的怀抱，动情之余还会陷入情感的漩涡。

漫步在家乡的山峦小径，任凭薄雾在身边随着步履的前行轻轻漂浮，路边青绿的树上的叶片积攒的露珠不小心掉下来，打湿了我的衣裤，偶尔滴在我的脸上，顺着脸盘流到嘴角，伸出舌头舔一下久违的甘露，一种甜蜜直透心间。不知谁家狗“汪、汪”的狂吠打破了家乡清晨的静谧，让享受家乡青绿的人们从睡梦中苏醒。好歹是家乡无论什么时候散发的都是带着馨香的空气，苏醒的乡人爬起来准备进入新一天劳作的时候，总是被带着芳香的气息钻进人们的呼吸道。满山的绿呀，总是在这个时候不情愿的打扰走进田间地头的劳动人，因为她知道农家人的勤奋和辛劳。

家乡的绿对于家乡是毫不吝啬的。无论在什么地方你都可以见到她的倩影，特别是在圆月高挂的天空底下，倘若带着心仪的人儿一起垂钓，细微的湖风吹散你的头发，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推动生长在湖心的荷花，绽放的荷花在涟漪和微风的推助下摇曳，那是在向垂钓的情侣传递“绿”的信息。望皓月当空、品乡野趣味，享受热浪过后的清凉，不经意就会有鱼咬住了诱饵，情侣双双拉动钓竿，一条活蹦乱跳鲤鱼被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水桶，约好了明天抽空和家人一起享用……

家乡的绿，用虔诚祈祷她滋养的所有家乡人。总是把自己最美好的时光和最佳状态馈赠给乡里人：让家乡人在劳累过后坐在绿荫遮盖下的板凳上日白、煽经、扯卵谈；让爱运动的女人们在绿树掩映的广场上随意扭动身姿跳起广场舞；让喜欢歌咏的男女们站在绿丛中扯开嗓子唱起流行歌曲抑或土家歌谣。总之，家乡的绿是无处不在，家乡的绿发誓永远陪伴她的子民！

漂泊在外的自己，无时无刻不是想着家乡的绿：绿景、绿意、绿情。或许这就是一直以来对“乡绿”的不解的我的情愫。

2019年8月26日于四川自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