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开我已近10年,阴阳相隔,只能逢清明中元冬至到父亲墓地祭祀。
父亲命苦,七岁爷爷就去世,失去父爱,只读了一年书就被伯父叫回家放牛纺纱织布,稍不听话就挨打,父亲8岁那年得痢疾无钱医治在邻里的帮衬下窜过鬼门关活了下来。父亲5兄妹中排行最小,姐姐自小嫁出去当童养媳,大伯父长兄如父,什么事由他说了算,二个小伯父,一个调皮捣蛋,经常惹事生非,一个头脑灵活却没钱供他上学,4兄弟没有一个读到小学毕业。奶奶迫于生计,将12岁的父亲送去学徒挣口饭吃减轻家庭负担,在师父家三年,放牛洗衣捡柴,冬天就同师父去上工,3年的学徒让父亲学会了独立生活,磨练了意志。16岁上山挖钨砂,19岁在大余钨砂山上收编国营大余荡坪钨矿,成为一名正式国营矿工,风钻排炮挑石井下工种样样都干过,在矿山,父亲虽没文化,却也当过安检员,所带班从末出现安全事故,让领导赏识。
父亲20岁与小父亲1岁的母亲结婚,外公说看中的是父亲的人品,父亲不太爱说话,做事勤奋,节俭,头脑灵活,心地善良。
母亲30岁才怀上我这个头胎,其间10年母亲都在为生育求医问药,一次次的失败,母亲曾想过放弃治疗提出和父亲离婚,好让父亲继婚另娶,父亲总是把对母亲爱恋心疼的泪藏入剑鞘,把思念雕刻在心底,以他独有的方式来拥抱母亲的心灵,与母亲相爱相守一生,男儿也有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父亲十分宠爱我这个瘦弱单小的小生灵,算是给这位20岁结婚,31岁才当父亲的他一丝精神上的安抚。1964年(我出生的第2年),父亲响应政府号召精减退职下放回到老家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2个弟弟,1个妹妹相继出生,给原本贫穷的家庭增加更大的负担,靠生产队父亲和母亲参加集体劳动的工分根本维持不了一家人的生活和日常开支,就更不要说供我4兄妹上学,为此父亲成为生产队第一个提出交公积金生产队折合工分洗脚上岸外出搞副业的第一人,在父亲的带动下,分流出一部分劳动力由父亲带队进入凤岗公社的建筑队走南窜北服务国家建设,这样既为生产队增加现金收入,同时也改善了部分人的家庭生活。在我的记忆中父亲长年在外务工,逢年过节都很少回家,母亲带大我们4兄妹还要参加队里出工劳动操持家务。
1980年农村实行家庭承包责任田,父亲才结束外出务工漂泊的生涯,到了冬天农闲时父亲也还会上钨矿山上找些活做,毕竟是他熟门熟路的行当能挣些钱补贴家用,直到我4兄妹成家立业才安心在家安享晚年生活,78岁无疾而终。
父亲吃苦耐劳,勤俭持家,乐善好施的精神深深地影响着我们兄妹,4兄妹的小孩都陆续考上大学,现已陆续大学毕业走向社会,无论岁月变迁,无论沧海桑田,父亲的精神都在一代代传承,这是父亲留给我们后代最宝贵的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