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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源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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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181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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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君能有几多愁

 

正月二十一正午十二点多,此时的黄土村却十分寂静。村里的人又走了一半,一些到子南镇赶集去了;还有一些依旧怀着各色的梦踏上离乡的路,奔向各地的欲望之都,流向了祖国的大江南北。

 

 

近年来陕北富起来了。这是事实。

不信,你只要在西安城里询问一下过路之人,问他陕北怎样?他肯定会告诉你:“陕北嘛,有钱得很!”是的,当前在关中地区、陕西乃至全国都流行评价陕北的一句话:陕北就是中国的科威特。这是事实。因为这里有不少的石油,天然气。

可我总觉得这话夸张成分远大于实际情形。毕竟石油和天然气是非可再生资源,吃完了老本又吃什么呢?这是个不小的问题;况且这里的油气或许并没有多少,它不会增加只会减少。

我这人喜欢胡思乱想,因此与我一起教书的同事问就说:“小杨啊,你这偏头疼就是瞎想整出来的,你就不能让脑子清静一会儿?”这时,我也就笑着回他:“不是的,我这病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不过,我没事的,这四五年来它就没疼过,我还准备继续考研呢!”

然而我的愿望却没能实现,因为病倒了。人就是这样,当你满怀志气雄心勃勃的正努力拼向理想时,却突然有了变故给你当头一棒。就说2008年吧,当全国人民正在欢欢喜喜准备迎接奥运时,却发生了南方雪灾与汶川地震。

我病得不能正常上课,在市区的医院住了半个月,李医生说:“你的偏头疼病十分顽固,休养十来八天是起不了大作用的;要想得到治疗,把我开的药吃上,关键不能过度用脑,休养一年半载,如果可能的话再长些时日最好。”

我不想回去,因为刚刚工作,我一无所有。从父亲口中我得知,村里与我一起上了小学的刘力晓,学了瓦工后在镇上盖了三层的平房;刘二小在黄原存煤后,不但开了小汽车,还买了个小洋楼;而后畔庞四老汉的孙子在县城开了个“从头开始”的理发店,孩子都三岁了;在县电信局上班的庞广利,一个月工资能拿到四五千;而就是在村里种地的庞信利也是光景过得蒸蒸日上……

而我呢?寄身市区看着太阳东升西落月亮圆了又缺,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可我的未来啊,我的希望啊,犹如江上烟雾天里游云。我奋力地挣扎着扑上去想抓住什么,结果还是扑了个空。大学毕业后我还是我,屡次奔波,好不容易才在市里的一所中学当了一名老师。这样“毕业等于失业”的咒语,总算没给我划上等号。要知道活着是多么的不容易!

父亲说,我小学初中的大多数同学都过上了日子,而你还什么也没有。但是我总觉得父亲错了,我也有他们所拥有的所谓“日子”。其实,什么也没有也是一种生活,只是这样的生活让人容易沉沦罢了。你看,我就是这样胡想的。这也许就是父亲老不放心我的缘故吧!

 

 

父亲知道我又病了后,一天里打了四次电话催我回去,而学校也是这个意思,于是我办了休假手续回了家。这几年间大多时间我都在外面,很少回家。

这次我又回来了,当汽车穿过淮宁湾时,我又看到了记忆中的淮宁河。淮宁河是我们家乡子南镇的一条大河。

时间过得真快,感觉只是昨天到家,但已经快一年了。人就是这么奇怪,本来同样每天都是24小时,可偏偏会有两个不同的极端:时间太快了,“人生飘忽百年内”;时间太慢了,“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然而这细枝密叶的时间具体到每一个吃喝拉撒时,我就觉得它太慢了,慢得让人受不了!

这一年里我谨记李医生的嘱咐,什么也没干,最主要是父母就极力阻挠,我只能在家老实地呆着。后来我渐渐领悟:时间这东西是不能去等的,你愈等它愈长。我们得想办法让它乖乖地流过去,像河水一样需要一条排它的渠。

整日里,吃完药我就走门串户和村里的老汉扯闲话,打发时间。每次,走在路上总要与我记忆中的故乡作一番比较。那时山坡上有很多老槐树杏树和桃树,每年春天鲜艳的杏花与桃花开满山坡,蜜蜂嗡嗡地叫个不停。还有老槐树,一串串的白花吐着与桃杏不同的清香;放学后爬在树上摘槐花,装满满的一书包,第二天母亲就蒸在有槐花的洋芋擦擦里吃,味道极香;再过一段时间杏儿就半黄了,能装满满的两兜……原来对面的山里庄稼种得漫山遍野。现在虽说上面鼓励农民返乡,但还是荒芜了不少。我脚下这条唯一一条通向镇里的水泥路,当时可是泥土路。因为这路,下雨天我还摔过不少跤。

如今每家屋内都是瓷砖装修,院里的矮土墙也变为砖瓦墙,柳木栅门也换成了红铁大门……正因这样,在我回到家的一年里母亲常常抱怨:全村就咱家落后了,还是那土墙土院的,来个人真难看!父亲听了不以为然:“你懂个啥?世事总是在变,你能赶得上?要怪也只能怪当时装修早了,太早了反倒落后。”每当父母因此争辩时,我就想:故乡真的变了!

 

 

这一年在家,村里的事不论大小我十分清楚,我成了村里的“小灵通”。

前畔刘二的大女子,在河南郑州的一家酒店当服务员,正在与一个厨师谈恋爱。刘二家的不想找外地的女婿,老是说外地人如何的不好,可刘二则不这样认为;刘大家的新婚不久的二儿子喝醉了酒后,半夜回家就拿棍子打母亲;新娘是安康人,长得很漂亮,我敢说她就是我们村年轻媳妇里最漂亮的一个;刘大与刘二虽然是亲兄弟,两家子孙满堂,但关系不好。刘二家的给我说,她家的二儿子结婚时,向刘大的儿子开口借两千元,结果落空了;而之前刘大的儿子曾经好多次带着刘二的儿子去赌博,致使刘二的儿子两次输了三万多,还把酒店当厨一年的工资输掉一大半,这是明显地落井下石。上次刘大装饰窑洞请刘二的大儿子做匠人。结果刘二媳妇就不让去。

后畔的庞家四个老弟兄相邻而居,老大老三死了,各有一个儿子都在外地。老二与老四这几年就没好过,一年中总有两三次激烈地争吵不止。之前的争吵我不知,但最近那次我是领教了。

当时正值夏季,干旱天气一直从农历四月持续到五月下旬,太阳像炼钢炉中的烈火一样烘烤着大地。人们光着膀子蹲在树荫下面也会汗流浃背,旁边放着满碗的饭而无心去吃;石板下的小白狗蜷卧在大白狗的身旁,母子双双闪着肚皮张着口,伸着舌头;杨树的叶子在热气下蒙上了一层白蜡般的油,透着耀眼的光芒;对面半山上,刚长出细叶的禾苗渴了,向日葵的叶子焉了,大豆的瓣儿黄了,玉米的苗儿也渐渐地淡了……

“再这样下去今年的收成就毬势了!”庞二老汉叹道。村里的人们见面也这样叫苦连天,如此抱怨竟能消去大半天时间。

农村人就是这样,暗地里勾心斗角,但表面上仍能恭敬平和,平日里将所有的争强好胜与攀比心理发展在地下,像抗日时期的打游击一般,不到万不得已,是绝不会正面攻击的。

然而形势很快就发生了大转折。

正当人们都对南边飘来的几朵乌云表示轻视的时候,正当老白狗与小白狗闪着肚皮伸着舌头的时候,几声清脆的雷声炸破了天空。压弯树梢的大风带着豆大的雨点,洒在干裂的地里,顷刻间山上山下洪流滚滚,应和着雷声一个多小时。

渐渐雨停了,太阳又从几朵灰云里探出头来,望着这个村庄的人家,有意隔岸观火般的隔岸观水,看着滚滚的洪流。小狗被雷吓坏了,老狗淋湿了,树叶喝足了水,玉米、大豆、向日葵挺起了腰,像久经考验的战士;人们在欢呼中焦虑着,担心自己家门前的路会被洪水冲垮。

高原的农村邻居间的间隔很近,又没有较好的排水渠道。只要是下雨天,排水就成了矛盾的导火索。庞二家的与庞四家的正因这排水而打架,据说很激烈。当我听见走出去时,她们已经被村里人推开了,只见庞四老婆的头上被划了一道大约两寸长的口子,她还在满口地叫骂。

“驴日的你,啊?”好强的庞四老婆骂着。

“你说谁?你老先人才是驴日的。这么不讲理!”

“天上的雨,想走哪家就哪家。你管的着吗?”

“那就让水灌进你的狗窝啊!”

“先灌死你,老子还想活哩!”

“活个屁,你活着,村里人都被你整死了,谁都不能安生。”

“老子就这样,……”

“呸!死不要脸的货,什么话你都敢放哩,啊?”

“呸呸,老子就是放哩,你能怎样?

……

争吵算是结束了。

庞四老婆在村里逞强惯了,这次吃了亏哪里肯让?之后的几天里,她就每天早上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路上;她蓬头散发地两手高叉腰间,边叫边跳,弹着她那矮胖的身子,仿佛被人掷到地上的皮球似的不愿落地,起起落落地停不下来。直待骂声慢慢低了,振幅渐渐小了,漫天的唾沫细雨般全都洒地时,她才罢休;而老二家向来不是强人,只是不理会。

什么是村姑骂街?我想这就是。再到后来那骂人的话语实在是连路人都难听下去时,老二家找了人,由居委会出面讲和,商议结果:老四家向老二家道歉,老二家向老四家赔钱,五百元的医疗费。这样才算了结。

俗话说,好汉死在儿手里。庞四老婆在村里与妯娌间是有名的“好汉”,但也有无能耐的时候。

庞四老汉有两个儿子,两个月前在内蒙做事的二儿子给庞四老两口打电话,要老两口不要放羊了,人也上了年纪,把羊卖了去内蒙养老。如今67岁的庞四老汉放着一群67只的羊。老汉不想去,但老婆子早有此念。老汉禁不起老婆的唠叨,老两口去和大儿与儿媳商量说想把自己的羊卖了去内蒙。大儿听了,没说什么;儿媳听了顺口就说:“好啊!”

谁想当老汉请来买羊的人在院子里时,儿媳指着老两口的鼻梁大嚷半天,嚷着要拿她的两只老绵羊换老汉的那只小羊羔,吓得买羊那人说:“算了吧,我还是不买你们的羊了,……”

这时老汉什么都明白了:

她这哪是要换羊?如果自己将羊卖了,老骨头都去了内蒙,剩余的羊不就要他们自己放吗?她这是要阻止我卖羊,不让我去内蒙啊!这些龟孙子是怕我走了,没了帮手!唉!不孝子,等上这号龟孙子又能怎样呢?还是不去了吧,一辈子苦受也惯了!这几年来,睡到半夜腰腿老是疼个不停,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再多受几年,死了也就甘心了!

去内蒙的事,就这样彻底地烂在了庞四老两口的心里。

 

 

父亲说得对极了,“别看这上村只是十来户人家,可一家想吃一家的脆骨哩。上次庞家为占坟地竟将松树栽到了你爷爷的坟堆旁,他们第一天栽上,第二天就让你三爸给拔了。”

我想,故乡真的是变了,变得让人无法指认。这是我一年来在家养病期间最深地体会。

去年我坐着回家的汽车时,归心似箭。看着沿路两边的村镇与风景,脑子里不住地想:故乡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哦,原来就是这样。

父亲说得没错。

但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家乡的人们似乎总是很和气的,人们在玩笑与轻松中生活着,忙碌但充实,拮据但乐观,每个人都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记得那是一九九六年吧,县里终于圆满地完成了上级要求的“村村通电”的乡村基础设施建设目标。我们村也就通了电,全村的人都很兴奋地配合电力公司,帮着给每家拉电杆,绑电线,装电表,安开关,上电灯;在忙碌了将近一个月的一天晚上,明亮的电灯终于照亮了窑洞的每一个角落,电光刺得人们睁不开眼。人们都在兴奋里走家串户,看谁家的电灯最亮,争着要比一比。

当时刘开贵老汉还在,那已经是他的九十六个秋天了。

刘开贵是刘大和刘二的父亲,他是我们村的老寿星,当电灯在他家亮起来的时候,他激动不已地说:“我年轻的时候,毛主席和周总理都还在,只听广播上说,‘将来的社会,走路不用腿,家家户户都是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我们那时都在想:走路不用腿那用什么?怎么还有电灯电话,那是什么东西?听说电灯不要煤油就能照明,那电话不要出门就能跟人拉话,楼上楼下,万一塌了怎么办?……咱们这号乡山圪崂,还会有那号东西?现在果然有了不用煤油的电灯!哎呀,真好,比太阳还明!我活了一辈子人,总算看到稀罕了。只是害不哈(不知道)那电话,人不出门怎能跟别人拉话,一个在家里,一个在天的尽头,就是说得再高、说得挣死也不可能听到啊,嗯……咋回事?老了,看不上了!”

刘开贵老汉是没赶上看电话,村里的有线电话是后来才慢慢有的。但他却赶上了看电视,而且是彩电。

一年腊月,父亲用秋天卖了羊的钱买了一台十八英寸“长虹”牌大彩电,说它“大”,是因为这是村里第一台彩色电视机。当我哥用架子车把电视机从镇上拉回来时,村里的人都很乐意地帮着推车,饭也顾不上吃和我们一起手忙脚乱地安装电视机与天线架,并帮着找信号。起初只有声音没有图像,后来全村人一起弄了半天,终于出来了。但是电视只有一个频道——榆林电视台。

当时热播的是《水浒传》,已经播出了不少集,人们既惋惜又兴奋,但还是静了下来;全村的人挤在一个窑洞共同看一个电视剧,这是多么有趣、多么让人难忘的事啊!窑洞太挤就坐在门外,默默地看,直到两集结束。电视剧片尾曲是刘欢的《好汉歌》,人们又很喜爱地吼着;最后散开准备回家,路上还激烈地讨论鲁智深胆子大,林冲武功厉害,鲁智深与林冲到底谁厉害?宋江宋江,断送江山!……就这样一天又一天的,全村的人们在争论中看完了《水浒传》。

那时人们喜欢谝闲话,夏天,白天锄地,晚上吃完饭就串门拉家常。有时竟从村里的事能说到镇上、县市、省里以及国家政策;有时就讨论电视里播出的“走出家乡的榆林人”栏目。而我看的那期正是“走出家乡的榆林人——张树兰”,张树兰是我们子南镇张渠人。据说,他还是兰州高级人民法院的院长呢,就是现在他还是重要人物。村里人喜欢将家乡走出去的名人夸耀一番。

如果冬天,要是下点雪,那就更有了闲暇时间,吃过午饭踏着厚厚的雪在村里走串,灶头里烧着柴火,盘腿坐在热炕头,三三两两,谈话能从上午直到下午,甚至在邻居留着吃了晚饭,才起身回到自己家里,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

 

 

眼看着新年就要到了,人们又忙在过年的气氛里,镇上的人都忙于年终结账与贷款结算。村里的人都忙于准备年货:割猪肉买蔬菜、饮料烟酒、对联窗画窗纸、电灯蜡烛、纸钱香火……

女人们则在家办吃食:酥鸡,丸子,油馍、油糕,黄馍,生豆芽,做豆腐……从腊月十几起一直忙到二十四五、二十七八,该置办的置办了,于是等待着出门人回家过年。

腊月二十八九,当大路上犬吠鸡鸣之时,准有大小车辆停在村口或村头,汽车的后备箱里都是买给家里的东西。车里下来的人,男的穿着整齐,女的花枝招展,与这山沟小村很不相配。村里的人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外面干什么,除了亲人。只是遇见了习惯性地问一句:“哎呀,回来了?生意怎样?有空到我家来玩啊!”而回答也是习惯的:“嗯,生意还好,会来的。你也有空来我家啊!”于是新年就真的被人们迎来了!

正月里,拜年的亲戚很多,各家都在欢乐的氛围里。村子好像被人情分割成了若干块,支离破碎。各家过各家的年,自家放自家的鞭炮,上庙烧香、上山祭祖,亲戚来了又走了。

常年出门在外的人热闹惯了,猛然间闲在家里,心里闷得慌。于是,赌博场就成了最大的娱乐场,男男女女,很像小学生上学,每天喧闹不止。这就是我上小学地方,那时学校办的很红。虽然全校只有三个老师,六个年级共七十多个学生,但是连续几年的统考成绩都高出镇中心小学;这几批学生,后来大多数都上了初中高中,有的甚至考上了名牌大学……如今,这个曾经有过辉煌的学校竟人们被荒弃了,破烂的窗子没有窗纸,每个窑洞里横七竖八的扔着几张桌凳,这是近年来许多乡村小学难免的共同遭遇。或许,这就是时间流逝,历史沧桑?

也许,时间根本就没有脚步,没有起点与终点,它还是它,它并没有动、没有走,只因世界万物时刻在变,所以我们觉得时间也有脚也在走。时间不走吗?鬼才知道;但世界在变,这是毋庸置疑的。

宇宙间最有力量的就是这个“变”,一切的一切都由这“变”而发生转折。变,可以让世间从没有我们到有了我们,从少儿青壮年一直到老了,死了;变,可以使一个人一件事一个社会倒退,或前进,或停滞不前。

我不知道如今的黄土村走在了哪个阶段:幼儿期?不像。青少年?不像。中老年?仿佛也不像,仿佛什么也不像?

什么都有它自己的史。

我真不知道如今的黄土村走在了哪个阶段?她在这些年来是如何取舍的,当然我更不知道黄土村会走向哪里?但可以肯定:黄土村再也不会是我记忆中的黄土村了!

我在家待得实在待久了,再待一两个月,无论如何我得走了。

哦,我还得感谢那医生,虽然有时头还是不舒服,但已无大碍。医生说70%的患者修养了都能好的,但谁又知道我现在属于70%之列,还是30%之列呢?

依我看,都有可能!

 

 

正午十二点多了,正月二十一,此时的黄土村却十分寂静。

初春,和煦的阳光照在这十来户人家的村庄上空,一缕缕青烟缭绕山间,好像要催促小村的春天再快一些。可是她很吝啬,不想多走一步,只是不快不慢地挪着、挪着。

抬头仰望,天空湛蓝。群山撑起的天际白里透蓝,随着视线的下移而淡蓝淡蓝;然后天就又白了;最后与山相连,形成一条轮廓分明的弧线伸向远方……

不知为何?此刻我竟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南唐后主李煜的《虞美人》,不过,我想的可不是“故国”,而是“故园”罢了:

春花秋月何时了,

往事知多少?

小楼昨夜又东风,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2011.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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