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间烟火里生活,在山水乡情中作诗。
诗歌是诗人构建内心世界的法器,生活的酸甜苦辣皆可成诗。徽州游子的诗集《本色》,为我的阅读提供了一个别具一番韵味,使我深刻地体会到文学创作,无论哪种体裁,作者都应该遵循内心的对生活体察和感悟,也就是常识中提到的“文学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
徽州游子是笔名,作者本名叫傅建国,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散文、中篇小说,长篇小说,他都有创作发表和出版。而《本色》则是他的第一部诗歌作品集。
承蒙傅建国先生的信任,2024年暑假,我抽出一部分时间,认真地阅读选入《本色》集子里的所有诗歌作品,感慨不已。平日里,在朋友圈也不时地看到傅建国先生用徽州游子之笔名推送的诗作。第一感觉就是傅先生的诗朴实真情,作为60后的他对文学始终充满热爱和激情,这是多么的难得和不易。天道酬勤,傅先生终将历时十多年、在朋友圈推送两百来首诗编辑成册。又到一年中秋佳节,读着徽州游子的诗,来自内心深处的念想纷纷浮现。读诗就是用心灵去感受文字背后的一片深情,在《本色》这本诗集里,我深深地感受到了作者文字背后所迸发出的生命力,在他率性本真的表达里,故乡徽州不仅仅是一个地理名词,而是一个情感符号。
石头、茶叶、乌桕树、老黄牛……这些农村比比皆是极为寻常的事物,在徽州游子的诗作里,焕发出浓郁的生命色彩。“从此,家中摆放着一块盆景,我称之为‘外婆石’。它谈不上是什么艺术品,但我却常常与它对视,听它说着故事。”“外婆石”多么亲切的词语,仿佛有了血缘关系。一块普通的石头是作者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的见证。
“为了一盏茶,从温州回到皖南,从九华山脚到仙寓山涧,从秋浦河畔到七井山巅。努力,一种情怀;付出,给予生活一个交代,人生的字典里,谁都没有‘容易’二字,对一盏茶的热爱与珍惜,你的世界将是一片滋润和甘甜。”茶叶在秋浦堂茶庄成为连接故乡的一条纽带,每次在秋浦堂和傅先生一同饮茶,都别有一番乐趣。清雅的茶香总能勾起傅先生许许多多的故乡往事,赋予了文学的灵感。
“久居城里,岁月模糊了记忆,一棵乌桕树,给予我一把钥匙,打开一条书写故乡与童年的路径。当然,一盏茶才是知音。”诗歌里,乌桕树是故乡岁月的见证,触动了作者情感,唤起了割舍不断的乡情。徽州游子把目光聚焦于这些寻常事物,用深沉的笔触记录了对故乡的情感,显得尤为动人。
我喜爱傅建国先生的诗,他的诗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令人费解的故弄玄虚,更多的是心灵深处真情流露:
“从立春到大寒
把思念和怀念捻成绳
一头捆着行囊
一头系着乡愁
牵挂,是一根幸福的麻线
牢牢拴住了游子的心”(摘自《冬至》)
“生于斯,长于斯”的故乡是诗人情感的触发点,一年四季,从立春到大寒,总会在不经意间思念起故乡,关于故乡的赞歌从未停歇。对于自己的身份,他曾这样表达:
“这辈子最自豪的事情
自己曾是一个农民
一个从小饱尝贫穷饥饿的农民
一个在土地里打滚成长的农民
一个从皖南大山走出来的农民
一个勤劳淳朴不甘沉沦的农民……”(摘自《车过丽岙》)
傅建国先生并没有因农民的身份而感到自卑,他永远心系故土,哪怕如今已在城市生活安居,他始终不忘自己的农民本色,他身上所具备的这种品格让他在城市不断打拼,收获丰润的人生果实。不管你走多远,乡土永远根植在你的记忆里,成为精神上的根与魂。这也让我想起席慕蓉的诗句“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我们因为各种原因不得不离开故乡,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奔波,为成人世界中各种复杂琐碎的事情焦虑,故乡变得如童年一般温馨,成为心灵的栖息地。
此外,作者将客观事物寄予主观情感,两者巧妙融合。比如“时常在梦里,与故乡、童年和牛,撞了个满怀。”故乡的一草一木,童年的老黄牛都寄予着作者的眷恋。这些意象并不复杂,却令人回味。
或许是与作者本人的经历类似,冬夜里毕业找工作的女大学生、铁塔上作业的工人、悬挂在六层楼墙上劳作的民工兄弟、早出晚归的报社投递员都被徽州游子写进了诗里,作者对他们寄予真切的关爱与赞美,他们或许和徽州游子一样,暂且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这些为生活打拼的人们,成为徽州游子作品中的兄弟姐妹,他用诗歌为他们点赞。
在徽州游子的诗歌作品中,父亲的辛劳,童年的玩耍,赤脚踩过的土地,都是他乡愁的寄托。徽州游子的诗歌简洁耐读,让我深有触动。他曾如是说:“如果说小说是一场盛宴,散文是家常便饭,那么诗歌就好比是点心或零食……在信息爆炸的网络时代,拒绝人云亦云;在日常繁杂的日子里,保持一分纯粹。感恩岁月不弃,寄情诗与远方,守望心灵故乡,不忘农民本色,皆为游子人品与作品之品格所在。”正是怀着这样的初心,他始终坚持创作,佳作迭出。
“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上,这句话拨动了千千万万个游子们的心弦,“留住乡愁”,早已成为一个时代话题。一代又一代人在故乡的土地上,留下属于自己的诗篇。纪伯伦说过:“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我们为什么出发。”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回不去的故乡,对故乡的悸动永远牵扯着你,让你念念不忘!
诗歌集《本色》既是作者不忘初心的农民本色,也是游子作为一个作家,以本色的姿态而书写的一曲心灵的乐章。
2024年9月17日于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