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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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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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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写爷爷”的艺术人生

——记温州著名书画家黄理国先生

黄理国先生是土生土长的温州人。1946年3月出生的他,童年在艺文小学就读。艺文小学可能不少人都没有听说过,实际上就是瓦市小学与墨池小学的前身。黄理国的母亲历素云女士是一位具有高深修养的书画家,擅长花鸟绘画艺术。从小受家庭艺术氛围的熏陶,黄理国不仅喜欢上了画画,而且小小年纪就显山露水,表现出十分出众的艺术天赋,一出手就是一幅充满童趣的好作品。读完小学,接着在温州六中上完初中,然后在当时的温州画帘厂当学徒工,历时两年有余。竹丝画帘是工艺美术品,是在篾丝编织的竹丝帘上描绘古代仕女、神话人物、山水花卉、飞禽走兽等,这些作品纤巧精致,美观清雅,颇具艺术品位,也有欣赏价值。它是传统工艺品,也是当时不多的出口创汇的产品之一。

原本可以按照人生设定的目标前行,并朝着艺术的梦想努力地追求,然而在那个特殊的时代,命运突然给黄理国的前途来了一个急转弯。正值青春年华的他离开了养育他生命成长的温州故乡,奔赴千里之外的新疆麦盖提,跨进新疆建设兵团的大家庭,在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里,与千万个知识青年一道加入了支边的行列。一双原本热爱绘画的双手,不得不放下笔墨,扛起砍土镘,在新疆戈壁荒原开荒种地。在黄理国先生的记忆深处,苞谷糊、窝窝头是他们当年的主打充饥食物。

在新疆经过了一个漫长的季节的劳动锻炼之后,黄理国不由得调整心态,既来之则安之。他通过出发之前为自己准备的笔墨和一些纸张,利用劳作间歇,不顾疲劳,在艰难的生活环境中又重启习画之路。虽说他那会儿绘画功底并不扎实,但激情饱满,挥毫潇洒,涂鸦的作品也有可圈可点之处,引起了建设兵团领导的欣赏和关注,经常为喀什日报画一些美术作品。20世纪60年代,黄理国在新疆建设兵团度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光。这段时光于人生来说不算长,但对于一个人的青春而言,那就无比的珍贵了。也就是说,黄理国的青春足迹留在了新疆麦盖提,留在了戈壁荒原。这短暂而又漫长的时光里,新疆地大物博、贫瘠而又肥沃的戈壁荒原,滋润了风华正茂的黄理国人生的底蕴,丰富了他的艺术灵感,使得他在遭遇生活困境时更加的淡定和从容,在人生艺术的道路上更加洒脱和豪放。

诚如他的战友徐宗帅先生所言:忆当年,夜深人静,理国会拨响月琴,或⼏声长箫,尽是满满的乡愁,我总是倾听者。翻开1967年4月24日的日记:黄昏,和理国⼀起坐在沙包上。他作水彩画,我⼀边看他作画,⼀边望着戈壁荒原心里一片茫然……

不难想象那是一段多么艰辛而又充满激情的岁月啊!

从新疆回到温州之后,丢失工作的黄理国为了生存,四处奔波,先后在乐清、瑞安等地从事相关文化及艺术绘画活动。那是一段“从头再来”的无比艰难的岁月。“他不仅是画家,只会笔墨,⽽且还是能人巧匠,擅长在实用美术中拓展空间。在永嘉千石,在瑞安塘下,他都是高薪聘请的师傅,主管的丝印⼯艺车间,有声有色,赢得了人们的尊重。”(徐宗帅语)

幸福从来不会辜负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坎坷曲折的生活磨砺,不仅没有消耗掉黄理国先生的人生志向,反而为他的国画艺术储备了大量的原生态的创作素材,更令人称赞的是他的婚姻十分美满幸福。爱人王小伦出生于大户人家,她的外公徐堇候(1895—1986)先生为中医名家,温州现当代永嘉画派传承和开拓者。岳母从小受父亲徐堇候的影响,为人知书达理,绘画艺术更是令人赞不绝口。有一次,黄理国先生在朋友圈晒出一幅牡丹图作品,尽管装裱的纸张有些年头了,但画面素雅精致的线条,精心简约的构图设计,牡丹骄而不艳,哪怕外行人看一眼也会情不自禁地称赞,更值得称赞的是这幅作品是黄理国的母亲和亲家母(岳母)合作而成,那么,这幅作品对黄理国先生而言就弥足珍贵了。

回想当年黄理国结婚成家后,美好幸运的生活接踵而至。1980年春天,温州日报社向社会公开招聘一名美术编辑,黄理国前往应聘幸运地被录取。这份工作一干就是26年,直到退休。黄理国也曾坦言在报社工作只是为了生活,由于随着科技的进步,报纸副刊插图大多只需要电脑版制作即可,因此他上班那会儿,个人艺术专长并没有机会得到充分地发挥,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勤杂工”。即便如此,依然阻挡不住黄理国的人生理想前行的步伐,以及对国画艺术的挚爱与追求。

早在2014年12月,在由国家民委、文化部、中国文联、中国美术家协会联合主办的“第三届全国少数民族美术作品展”上,黄理国先生的国画《巴扎归来一路歌》荣获优秀作品奖。

更早一些时候,2010年9月黄理国先生的国画作品《油菜花盛开》入选福建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全国中国画大展、荣获优秀奖,由厦门美术馆收藏;钢笔画作品《西雁水堆坑》入选全国第五届钢笔画展、获优秀奖;2011年10月国画作品《一路琴声一路歌》入选中国西部中国画年度展,被陕西美术博物馆收藏;

作品《阿依古丽和外孙》入选2012年中国首届少数民族美术创作奖;2012年,线描作品《买买提大叔》入选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全国第3届线描艺术展;2013年,国画作品《青山无处不飞花》入选全国中国画名家展,被江西中山艺术馆收藏。

2024年9月13日至16日,首届新疆全民阅读大会暨2024新疆书展在新疆国际会展中心举行。黄理国先生创作绘画的美食界、非遗界“清明上河图”——26米沙湾大盘鸡巨幅长卷亮相新疆国际会展中心,助力首届新疆全民阅读大会。为了出色地完成这巨幅长卷的创作,2023年9月,77岁的黄理国先生依然满怀激情奔赴新疆沙湾、吐鲁番等地采风,回到温州后再潜心创作,历时四个多月终于顺利完美地完成了艰巨的任务。

网络时代,作为交流工具之一的微信功能强大而又实用,对于喜好发朋友圈的人来说,一幅作品,一篇文章,一段感悟,在朋友圈分享,既陶怡情操又悦己愉人,享受生活的美好。黄理国先生虽说年近八旬,但他的朋友圈依然充满活力,生机勃勃,像乡村的田野,四季都有着美妙的风景。他在书城为读者画速写的作品朋友圈时常都有分享,本人虽然对于书画艺术是个门外汉,但从欣赏的角度来说,多少也能品味出个一二来。通过黄理国先生的分享,我认为他在书城速写作品,每幅都是精品,精就精在独一无二,不重复;精就精在生动有趣,书香浓郁。书城原本就是一处读者十分喜爱的阅读的公共场所,大人、青年、孩童,他们常来这里读书、休闲,享受现代文明城市的精神食粮。速写,贵在一个“速”字。黄理国先生凭借自身擅长的绘画和速写功底,他能够在现场以敏锐的观察力捕捉到每个读者不同的神态和气韵,用他那娴熟老辣的钢笔以神速的节奏勾勒出读者的原貌和气质,用艺术的手法还原生活,又高于生活,这就是黄理国先生速写作品的艺术价值的体现,也赢得了广大读者的尊重。于是,在读者朋友的心目中,“速写爷爷”的名字自然而然地不胫而走。

2024年4月27日晚,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24小时》栏目,播出人物专题报道《书城里的速写爷爷》,时间长达8分13秒,生动地报道了从“速写爷爷”黄理国先生笔尖上流出的阅读故事。

甲辰年自夏天到秋天,“速写爷爷”黄理国先生除了到书城为广大读者朋友画速写以外,他每天还坚持“一诗一画”写意画的创作。一诗一画,准确地说就是黄理国每天选一首唐诗,诗的作者主要有李白、杜甫、王维、白居易等,然后根据诗的意境创作一幅相得益彰的国画来。黄理国先生由于速写艺术功底深厚,所以在他的“一诗一画”作品中,文人墨客、书童村姑、仕女侠士等人物形象在他的笔端呼之欲出,极为生动和传神。用他自己的话说:“我这双手生来就画画的,一支笔,走到哪里,画到哪里,快乐就在哪里,生活处处皆艺术!”

盛夏的一天下午,我怀着一份敬仰的心情,来到位于瓦市殿巷的厉宅,拜访这位大隐于市的“速写爷爷”。厉宅是一座老房子,由于年代久远,整个宅子的建筑显得古朴而典雅,与周围高楼大厦形成了一道鲜明的视觉上的反差。黄理国先生热情相迎,连忙从冰箱里拿出饮料为我解渴。我怀着一颗好奇之心,寻问“速写爷爷”年轻时候的生活阅历,并且聆听他讲述一个个在艺术道路如何一步步坚持走到今天的故事。我们的聊天氛围轻松惬意,黄理国先生同我一边闲聊一边就工作台现成的纸墨,一笔一画地勾勒出一幅乡村孩童、一边放牛一边看书的精美写意画图。记忆中,鄙人童年八岁就开始放牛,对牛的情感是刻在骨子里的。让我开心的是,黄理国先生将现场这幅作品馈赠于我,使我既开心又感动。

人生是一场邂逅,有缘的人终究会相遇。与黄理国先生相遇相知,是我的一大荣幸,从他身上我深深地感受到作为一名书画家,他的人格魅力与书画艺术相辅相成,相映生辉。

2024年9月-1日中秋 于秋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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