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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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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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绽放的玉兰

我不是一个爱花的人,贫寒的日子,有几枝草本,在卑微的欲望面前,它们的美是脆弱的,娇弱的花被忽视了。我不喜欢蜂拥而至的美,玉渊潭的樱花开放了,攒动的人头比繁花还多。我有些困惑了,为什么它突然就开放了?我被时代裹挟着,蠢蠢欲动。

日本的最著名,我模模糊糊的印象里,读到过描写富士山或东京樱花的文字。一个朋友的博客里,说她的校园里有这种花,我看了图片,不喜欢这种琐碎的花,在狭小的空间里,拥挤在一起,即使我曾经见到过,也不知道它们的名字,也没有问过。

我被时代裹挟着,蠢蠢欲动了。忽然,我听到一声嗤笑,那是来自鲁迅的,也是来自我的。我不懂花,于,只是一知半解的觉醒,身子虽然自由,心却是奴隶,要听从别人的意见。阿Q为了只知其名,不知其神的革命送了命。我父亲随滚滚洪流走遍了大江南北,然后扎根偏僻农村,浪费着学识和青春。苏东坡面对陋乡的海棠,发出了流落的感慨,而我,面对随处而见的名花,心理失衡了。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平和的心,没有禅意,需时时警惕,也很难达到。

平和容不下漠然,也容不下虚荣,它只能与坦诚为伴,与喜欢为伴。我对一种花是情有独钟的,那就是玉兰。作为保定人,认识玉兰是从香烟开始,蓝底白花的烟盒外,烟气弥漫中,火星一闪一闪,照亮一张张淳朴善良的脸,这些面容是我的亲人。小区里,阳台对着的路边,种着一排玉兰,大部分是红玉兰,左下方处有一棵是白玉兰,花期要早半个多月,周围植物还在沉睡,它已经孤傲的开放了。一朵朵花像一只只展翅欲飞的小鸟,白的炫目,又像一树烧制的瓷器,不是从严冬中磨练出来,而是浴火中重生。再过几日,花开的再大些,感觉有点儿散,但更加雍容,她发展的自信,随时光日深。几年前,父亲去北京住院,我去陪床,闲时可以在院子里走动走动,正值玉兰花开的季节,有几棵碗口粗细的玉兰树,很高,仰望树冠相围相连,微风吹来,像正在忙碌的白衣天使。又像一群明媚的少女,在春天里舞蹈。遂赋诗一首。“你是人间玉兰花,早春二月舞轻纱。任是东风与西风,我自婀娜媚与他。”不管世界怎么变化,我自婀娜,媚出自己的坚定,媚出自己的自信,媚出自己的风度,媚出自己的气魄。

春天里,百花次第盛开,在花影深处,我总能看到,有一枝坚定的“玉兰”,一枝展翅欲飞的“玉兰”,永远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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