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济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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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灿烂的普照着大地，和煦而温柔，让万物萌发了破土的欲望和生机。不远处的蓝天上，有纸鸢在空中翱翔，时高时低，流波荡漾。此时此刻，能够尽情地放飞自我，呼吸着山野林间的新鲜空气，真有种鸟入林虎归山的怡然和惬意。自2020年以来，整整三年了，人们由于受疫情的羁绊和影响，几乎没有像今年的春天这样，自由自在的在户外纵情地徜徉。
走在羊山植物园山间的小路上，蓦然回首，一丛丛青翠的枝条上，挂满了金黄色含苞待放的花蕾，在向人们传递着春天的信息。待走近细看，原来是迎春花的花蕾。此时，我才突然感到，兔年的春天就要来临了。
迎春花象征着坚强、活力、勇敢和希望。迎春花是初春的使者，是春季开放最早的花卉，当经历过寒冬的人们，一看到迎春花开的时候，就看到了春的希望。我想，人们之所以给这种花取名叫迎春花，概因其花开在春天到来之前的缘故吧！
迎春花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具有耐寒耐旱的习性，即便是在严酷的冬天也能够正常地生长。它在开花时花色亮黄，鲜艳无比，充满了一种昂扬向上的活力。
豫南老家的迎春花与别处的稍有不同，它们大多生长在淮河支流的堰坡上，一丛丛一片片，也有生长在坟场和沟塘河埂上的。每到这个时节，我就和小伙伴们相约在一起，到堰坡去看迎春花。小的时候，初春的乡村还是比较萧疏的，除了麦苗和油菜，几乎看不到花的影子。那时的乡村，不像现在的城市，通过反季节栽培技术，可以让任何一种花卉都能在冬天绽放。
单位有同事告诉我，蚂蚁山（毛公山）北坡有一片野生的迎春花，每年春天的时候开得漫山遍野，很是好看。当时由于工作繁忙，一直没有实现这个愿望。后来，我把我的这个想法告诉了同事王绍显。王绍显跟我说，他的徒弟韦俊成就是大韦庄的，他老家就住在蚂蚁山山脚下，问我什么时间去，让他带着我上山。
蚂蚁山离驻马店市区七公里，位于蚁蜂镇和胡庙乡的交界处，东边是龙泉湖，西面是济南军区训练基地，南面与长寿山、三架山和三架山水库接壤，北面是龙泉万亩桃园。
第二天一早，我们三人就骑着电动车出发了。由于当时在修通往金顶山旅游景区的景观大道，我们走得很慢，直到上午九点多钟才赶到大韦庄。我们把电动车停在一家农家院里充电，然后才沿着山脚下的一条羊肠小路往山上攀登。初上山时还有一条牛羊踩过的小路，再往上就没有路了，完全要靠个人的观察判断，来选择上山的路径。蚂蚁山虽然海拔不高，但北坡的崖壁却陡峭如削，只能用手抓着藤蔓一步一步往上攀挪，稍有不慎就很可能会葬身谷底。真有点李白“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险峻。
关于蚂蚁山和山上的迎春花来历，在当地流传有一个传说。相传远古时候，黄帝与蚩尤在中原展开鏖战。蚩尤战不过黄帝，他就请来一位神通广大、力大无穷的大力神，头撞山山倒，手劈石石开。自从大力神来了以后，黄帝屡战屡败，其手下众神死伤无数。于是黄帝就派人到白云山请来蚂蚁神，到花草山请来蜜蜂神。蚂蚁神放出成群结队的蚂蚁围住大力神乱咬，蜜蜂神放出无数带有毒刺的蜜蜂从空中袭击。大力神被成千上万只蜜蜂蛰得鼻青脸肿，昏倒在地。无数蚂蚁又一拥而上，把他吃的只剩下一架白骨。大力神一死，蚩尤没有了主将，黄帝指挥众神乘胜追击，蚩尤大败，落荒而逃。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蚂蚁和蜜蜂的功劳，就把蚂蚁咬死大力神的那座山，取名蚂蚁山，把蚂蚁神和蜜蜂神住过的村庄取名蚁蜂店。据说蚂蚁山上的迎春花，就是蜜蜂神从花草山上带过来的。
我们在攀援途中歇了几次，才翻过一座山岭。当我抬起头来往上看的时候，一望无际金黄色的迎春花花海，场面蔚为壮观，着实把我惊到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这么大一片野生迎春花。初步估算，应该有不下30余亩。透明的花瓣，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放出了熠熠的光辉。此时的我早已疲惫皆无，三步并作两步，一鼓作气攀爬到了花海的边缘。令我惊奇的是，密密麻麻的迎春花覆盖了整个山坡，如同蜘蛛网一般盘根错节，相互交织缠绕在一起，让人很难进入花海的深处。费了很大的劲，才透过一个缝隙挤进花海当中。当我蹲下身体撩开藤蔓才看见，一颗颗根茎粗大的花茎矗立在岩石缝中，最大的根茎有人的胳膊粗细，最小的也有指头粗。
后来，我把拍摄的几张全景和特写照片拿给黄淮学院我的一位搞植物学的教授文友看，他告诉我，像根茎这么粗的野生迎春花，它的花龄至少也要有30年到40年，甚至会高达五六十年。他说迎春花耐寒、稍耐阴、喜光、惧怕水涝。它能够生长这么多年，恐怕与这个地方的生长环境和人迹罕至有很大关系。迎春花是单生在去年生的小枝的叶腋处，很少有生在顶端的。花朵有5到6片花瓣，花瓣为长圆形或者椭圆形，花色为黄色。它们通常是在2月到4月之间开放。迎春花的花期很长，会持续一两个月。其盛开期间花色鲜艳，花量大，整体的观赏价值是比较高的。
羊山新区植物园的迎春花与蚂蚁山上野生的迎春花有着本质的区别，植物园的迎春花有人工培植的痕迹，而蚂蚁山上的迎春花则处在野生天然的状态下，实属不易。希望能引起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让它们得到应有的保护，同时，也给今后人们研究生物物种的多样性，保留一片天然的源生地。
此后的许多年，我再也没有去过那里，不知道它们目前的生存状态。但愿每年春天到来的时候，它们依然能在那里如期繁茂葳蕤地绽放。
刊载于《郑州日报》2023年2月20日郑风副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