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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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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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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

向日葵俗称葵花,夏至时节开花,粗壮的枝干托着花盘仿佛始终向着太阳,乡亲们喜欢亲切地称它向阳花。

在乡下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就会很自然地喜欢上葵花。葵花开在热闹的夏天,有招人喜欢的颜色。不论是翠绿的叶,还是金黄的花瓣,都色泽分明。葵花开时,圆圆的花盘和阳光辉映,金灿灿的,每一株饼向日葵都像一轮金色的太阳。葵花植根与肥厚的泥土,有沁人心扉的味道。晚饭后散步,晚风吹过葵花园时,总会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心若花开,蝴蝶自来”的境遇,多少年过去了,依然让人心驰神往。

亲近葵花,总会有一种莫名的欣喜。大山里长大的孩子,习惯了与大山为伴,与草木为友,多少年过去了,我依然记得,那是在夏日晚霞满山的黄昏,山风悠悠,炎炎热浪还没来得及退去,姐姐便带着我去屋后的葵田地看的葵花。见到盛开的葵花,我先是一朵、两朵、三朵……我一遍遍认真地数,一次次伸手去摸,感觉柔软的像婴儿皮肤的花瓣。看到我开心,姐姐也欣喜若狂吟诵起:“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是啊!任谁看到一朵朵盛开的向日葵,心情都会自然地舒畅。

向日葵花盘一定向着太阳吗?怀着满心的好奇和疑问,通过观察发现:原来,幼小时的葵花还没完全盛开时,因为花盘下的茎部作用,花盘是妈妈向太阳生长的。晴天,太阳出来后,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向日葵花盘会慢慢地随太阳转动,傍晚,太阳落山后,向日葵花盘就会回位,面朝东方。当葵花完全盛开后,花盘就不再随太阳转动,好像思维的定式,固定面向东方。

说起追逐阳光的向葵花,首先要说活泼开朗,坚韧不拔,外表朴素的姐姐。心向阳光的姐姐比我大六岁,她热爱学习、劳动,不知疲惫的劲儿如同盛开在大地上的葵花,整个身体都充满了激情,充满活力,充满阳光的味道。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她就一边上学,一边做家务。每天上学回家我像“跟屁虫”一样紧紧跟在她身后,她领着我到河边洗衣服,上山坡打猪草喂猪,做饭,从没有谁特意安排,每件上事她都做得干净利落,有条不紊。一切做完了,她才会摊开书本,行云流水似得完成一天的作业。那些年,我家院子月亮好像要把夜晚的天空点亮似的,和姐姐学习的油灯辉映,格外壮观。记得那年夏天,姐姐考上了大学,屋后好几亩向日葵如期绽放,仿佛在为姐姐举行一次送别盛大的仪式。

繁衍生命,她和我所有童年的玩伴一样,在自己生命的季节里,为了花开,为了颗粒饱满的“葵花籽”,总是珍惜生命里的每一寸阳光。特别是我收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年,葵花开了,仿佛在一夜之间,开得热烈奔放,开得绚丽多净,开得铺天盖地。许多年以后,当我在葵花地里遇到一张张恍若葵花笑容灿烂的脸,我才明白,我早已经爱上了大地上的葵花。当我明白向日葵从生长开始,不断地向太阳汲取光,是为了获得花开的力量,就很自然地理解了平凡的向日葵生命里的不凡。

爱上向日葵,吃到葵花籽便是寻常事了。

有道是花落结籽。当花盘黄色的花瓣脱落,就会露出排列整齐的葵花籽。葵花籽起初是青色的,光照几天后,熟透了便变成了黑色,颗粒饱满的葵花籽,像珍珠一样透出诱人的芬芳。沉重的花盘弯下来,没精打彩的,就像一个害羞的小女孩耷拉着脑袋,这时,摘取葵花盘,把葵花籽剥下来,晾干。香味十足的葵花籽,炒熟的葵花籽,拨开就可以吃,深受大人小孩喜爱。有略带盐味的,是放点盐煮熟炒,原味的,是不加任何佐料直接炒。

像葵花结籽一样,阳光男孩总会在成长中缔结出一颗感恩的心。回首成长,我要感谢向日葵,让我学会了珍爱生命中的每一缕阳光。我要感恩姐姐,是她用自己的成长履历告诉我,心怀阳光,坚韧不拔就会绽放出属于自己生命的精彩。我要感恩向日葵,葵花在太阳炙烤下忍着痛一声不吭,正是在葵花地里体会过这些生命中的痛,我懂得了珍惜,学会了坚强。

多少年过去了,童年的玩伴早已经长大,如果可以在葵花地里相遇,我依然可以张口喊出他们的乳名,转身就可以记起他们向日葵般的笑脸。他们别具一格,因为他们是我村庄土地里长出来的向日葵,因为他们是心怀阳光向阳而生的向日葵,因为他们是能够忍受太阳炙烤生命顽强的向日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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