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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木非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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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23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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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冬天的一个早晨

那一天,他很早就躺坐在

夏天才派上用场的竹椅子上

站在他的旁边,用沉默陪伴

这个曾经从梨树上摘下唯一的果子

放在我手心的男人,这个

 

因偷摘竹篱上小指大的黄瓜

用竹篾抽打我的男人,这个

严峻,严厉,坐在门槛上

吧嗒着旱烟,成天不说话

 

一说话就责骂母亲的男人

这个还有一个月才六十岁的男人

这个,我和哥哥姐姐

胆怯着喊“伯伯”的男人

 

他不再关心,房顶的天空

不再关注,屋外的阴晴和有无风声

不再操心,水田里的谷禾

墙角的草堆,园子里的白菜

 

紧闭了双眼,喉咙里

已不再发出,丝丝的痰鸣音

这个,赐予我生命的男人

1989年冬天的一个早晨

走完了他的全部的一生

 

从那一天起,世上再无父亲

偶尔的梦里,依稀还看见过

他佝偻的身影,像一团薄薄的雾

又像一朵飘远的黑色的云

 

注:以前,老家一带有这样的习俗,如果父亲排行老大,其子女就叫父亲为“伯伯”,如果排行第二,则叫“二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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