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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才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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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9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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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歌谣(组章)


子归篇

《母亲的行者》


我是母亲的行者,如鱼。漂泊的日子很久了,很累;很累的时候常常想到了岸,并想到:那岸边,那夕照老家的袅袅炊烟。还有炊烟里的母亲!老家门前似有一棵树,渐生于我倦悒的眸间。又是哪一年,又是哪一年,母亲的发丝如针,一针针地连缀,我遥在天涯的跋行。脚步缀成一条情感河,复缀成,一支忧患的无词歌,被我时常地无声唱起。而来路弯弯,而前路长长,串联了我的思想,蜿蜒了我的目光……当曾经的足音植于异乡,如割后的庄稼,风雨无常,我惟以流浪的鱼的方式,沿那河流回往。哦,镰月总在此时升,照见了我回家的水路;却照不见,那一路的泪水洗风尘。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到底隐见了岸上那棵树,及树上:一群翔飞的归鸟,一个永远的梦巢。或觉到,那树似一条弯弯的向天路;弯弯地,引我缘木而上,而通达母亲的天堂……


心祭篇

《母亲在哪里呢?》


(母亲在哪里呢?母亲在哪里呢?当我把久违的故土拥抱,我流浪的魂灵是否一起归还?而脚下的厚土,又生了昨年的萋萋青草……)

那是哪一年,天黄地黄,山菊花恹恹开放秋阳,如血的黄昏瑟瑟了一缕天籁,母亲啊,那或是您飘在尘世的苦难?当菊花河清凉的乳液将您哺育大,当一曲凄婉的哭嫁歌把您孑然远嫁,当您匆匆住在另一个国度如生前一般僻陋的小屋,母亲啊,听不到您亲亲唤儿的声音,不见您愁苦的容颜,又过多少年?!


(母亲在哪里呢?母亲在哪里呢?当第一声鸡鸣把静寂的村庄叫醒,我已一步一叩首,伏在如梦的故土;如伏在,思念的水门汀……)

那是哪一年,天阴地阴,清明雨纷纷淋湿孝心,迷濛的天际隐隐了一片云霞,母亲啊,那可是您遥在天国的含笑?当一世注望照亮我回家的路,当一声轻唤把我的心喊疼,当眼前这一丘故土覆上了泪湿的新土,娘亲啊,儿拿什么留住您隔世的音容?惟留下,您永远的姓名——焦菊英,一个未名诗人的母亲!


泪别篇

《母亲树》


你立于山之巅,驻望日落月升,一任松风吹乱你的发丝,扰乱你的思绪。你曾匍匐了半辈子,此刻,你不怕站成孤独。一只山鸟飞来,又飞去,叫唤声声:娘亲呀,娘亲……一支遥远的歌谣,从此泪动你的今生!

雪舞时节,抑或雨霁的日子,你还是一棵长生树,坚定地植于故园的门前。一些疾疾飞来的云雀,落满枝头,巢了你几多巴望?那是你的儿女啊!你早把一窝祝愿,孵化了给他们。并以仰视的目光,在蓝天,为他们编织希望……

蓝天的背面是什么?是你月殿的重生,天堂的护佑。于是,在悬于夜空的时候,读你千般的慈爱;却读不到,你万里的孤寒!娘亲啊,远离了故土,你的生命树下,可还有三柱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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