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忆·等待(散文诗)
题记:莫负了,莫负了今生梦忆与等待。
之一:梦忆
艾青喝着大堰河的乳汁,长大了。我呢?故乡无名河的凉液,送走了我不晓事的童年、少年。
青年的艾青,在囹圄放飞一枚辛酸的鸽哨。我早已而立,纵有辛酸万种,欲说不能。让我沉身记忆的暗河好了——
还在么,那山路上,剃剪剪头,穿开裆裤,扬柳条儿的放牛娃?
还在么,那小河边,扎丫丫辫,着碎花裙,唱月亮谣的小女孩?
还在么,那校门口,戴着老花镜,弓了腰身,须发斑白的瘦老头?
去了,光腚的孩提;去了,活蹦乱跳的少年;去了,振翅欲飞的十八岁……过去的岁月,过去的梦幻,记忆变得下弦月也似清凉。
我异常郁闷,在这人世间。
我不会再有什么值得留连,我又怎不依依梦忆?
梦的沉重的窗口,长满绿苔藓。
罢了罢了!过去的一切,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通统僵死好了。
之二:等待
我有许多的话要说,却没有说出。我惟有将那些该说和不该说的深埋在心底,但愿不被忘却。我便什么也不再理论了。
于是我等待。等待什么呢?
也许,一丛鲜杜鹃在我脚下的悬崖边怒放;
也许,一只瘸腿梅花鹿含泪奔来;
也许,一弯绵长的小路扭曲了思想的头颅;
也许,……
花也好,鹿也好,路也好,只要有,足矣!人生本如此,不贪不奢,其美也无比。
血流干了,我便逝去,化作一株无名河畔沉默的小草。
风不死,草会摇的。
那是绿色的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