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写红楼梦连载

【续写红楼梦】第一百二十六回 鹿角白月过寒潭 金陵八鸯卧暖心

作者黄慧

话说贾梦莲见窗外飞雪漫天，愈发下得紧，室内炉火晶莹，闪耀冰光，回望梅花鹿耳桌上的王谢回燕餐、庾桓初杏酒、揉山捏雪珍、割云切玉馐，恰似一汪寒潭，其内心恻然，举杯与癞头和尚深饮一杯后，突然哑然失笑，笑声越来越大。

“神僧，古来王者皆寂寞，唯有酒色会光影。杯底一只仙宫鹤，长向舌尖舞白银。今天红楼好酒自有山珍海味相伴，天宫好雪却缺人间美色相伴啊！”贾梦莲说完，不等癞头和尚应答，摇动客铃，一个门侍者应声而来。

贾梦莲道：“将寄放在你处的随行之物拿过来。”门侍者应声而去，一炷龙涎香功夫，便取来一个用绯红色绸缎包裹的长物，放在雪凤雕虎尾托盘中，双手呈给贾梦莲。贾梦莲让门侍者退下，自己亲手将绸缎打开，内面是一个飞云流霞匣。贾梦莲打开长匣，取出一副长轴画卷。

贾梦莲起身，走到雅间一侧的一张流云卷雪尾长案上，将长轴画卷摆放在台面，对癞头和尚说：“神僧，共来观赏此玲珑色境。”

癞头和尚起身，缓步来到案前。只见贾梦莲慢慢推移画轴，缓缓铺开画卷，稍许，一副三尺长、两尺宽的大青绿设色绢本画映入眼帘。画上远云近峰，白绿相间，斜阳寒鸦，红黑互杂，一行细细的人马，在山峦叠嶂间潜行，只见：万里江山色，恰似美人娇。飞光抽发长，流水睡身辽。红日卧酥峰，白云眠懒腰。青髻染鸦色，黄裙留鹿脚。一束瀑布丝，横挂浮雪桥。双目清露泪，立滴野岗蒿。蓝马饮溪清，丹女挠花俏。夕色流荡远，蜻蜓落荒草。

“神僧，您可识得此画？”

癞头和尚笑道：“老僧抱头睡，梦里何曾到此桥？”

贾梦莲道：“老僧抱头醒，梦里何曾不到此桥？”

癞头和尚和贾梦莲相视而笑。

贾梦莲道：“神僧，在下献丑了。此画乃唐代画家李师训创作的《明皇幸蜀图》，描绘的是唐明皇李隆基在安史之乱后从长安撤退，避乱巴蜀的一段掌故。您看此画，画工精湛，画意脱俗，冠绝南国，雄压北岭，满目繁华苍凉意，一行大雁负雪情。”

癞头和尚细细端详此画，点头称赞。

贾梦莲道：“此画在画坛上被称为国宝，可惜的是，它虽然眉目传情，却别有一枝，心意不对？”

癞头和尚道：“不对？”

贾梦莲道：“此画是一幅赝品。”

癞头和尚道：“何以见得？”

贾梦莲指着画幅说：我长期研究古代绘画，熟悉《明皇幸蜀图》原迹色相。我在这幅画的七个角落发现七处异常，乃原画未有之处，才发现此画是赝品。这七处，即一个总题《八鸯诗》和六首诗歌，它们分别是——《圆鸯曲》：高门府邸自不鸣，头顶青天压虹水。红楼梦里一身游，白鹭池中度清岁；《汤鸯曲》：元是冰火熬成汤，圆心沉浮满池春。暖似羽白比翼长，寒塘一渡过性成；《菲鸯曲》：清峰总比情风高，情风却从清峰长。百转千回过河滩，高天有音却随浪；《丹鸯曲》：美似远景却爱笑，喜如近水总留白。盛唐如眼晚明心，却爱飞花逐文柏；《桂鸯曲》：立若桂树游似花，海潮渡比一平镜。青木有缘发一眼，细看此生皆如溪；《茵鸯曲》：芳魂销尽港珠梦，却爱青青一枝栖。茵草如盖人间稀，经得风霜笑似泣。”

癞头和尚道：“总题是八鸯，为何只有六首雌鸯诗？”

贾梦莲道：问得好，我为此作了一番寻访，得到了不是答案的答案，我给你细细道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黄慧写于2020年1月16日，值江汉入冬，油城云柏，苍裘新芽，待得春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