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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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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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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雨桂香,时光微澜

今年的秋天,来得缓慢而温柔。天气虽然转凉,但还未到寒风逼人的时节,正是我最喜欢的季节。穿上刚及膝的西装短裤,搭配一件白色T恤,外套披上了俏皮的小西装或是一件机车服,脚上踩着玛丽珍鞋或是德训鞋,整个人轻松又利落。刚剪的短发更是让我觉得清爽利落,像是为自己和这个凉爽的季节做了某种呼应。走在路上,正值桂花初绽的时节,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恍惚间,觉得自己与这初秋的一切不谋而合,竟是如此和谐。

桂花今年开得迟,夏日的热浪好像迟迟不肯退去,阻挡着它的绽放。但终于,它还是来了,开得极为热烈。街角巷尾,那些被忽视的角落里,也满是桂花的身影。妈妈说,最近每次推开窗户,桂花的香气就像温暖的风一样扑面而来,满是浓郁的甜香。爸爸也不甘落后,清晨早早便出门,带着相机,拍下那些摇曳生姿的花朵。回来后,还兴致勃勃地为桂花写了几句诗。诗不押韵,但却有他特有的真诚与温情,仿佛他也想通过这几句简单的诗句,和这秋日的桂花,聊聊岁月的温情。

今年,父亲提起往事的次数多了。记忆中的老宅里种了几棵高大的桂树,每年秋天,祖父都会带着工人上树采摘桂花。他们小心翼翼地将桂花晒干,加糖熬成桂花酱,封在坛子里,半年的等待后,便是那一坛散发着沁人香气的桂花糕。父亲说,那种扑鼻的香气,是他至今仍无法忘怀的。那一刻,似乎连时光都在这甜香中停滞了。

我的记忆里,老宅的影像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几幅斑驳的画面。那条叫明月街的巷子、那口古老的胭脂井,还有孩童们围绕的那棵高大的构树。我没见过那时候的桂树,但随着父亲的话语,这些记忆中的碎片慢慢拼接在了一起,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甜香满溢的秋日,桂花飘落,孩童嬉笑,老宅静静地伫立在岁月深处,守着那一树一树的繁花。

今晨,下了一场细雨,桂花在雨中显得更加清冽。那些曾经以为永恒的事物,其实都只是流年中的过客。如今回头看,许多记忆不过是些身外之事,仿佛一场秋雨过后,烟消云散。我们终究会慢慢明白,那些细碎的、看似平凡的小事,才是生命中最值得珍惜的部分。它们就像这些雨中的桂花,在细雨中静静绽放,不惊艳,却绵长悠远。

午后,我在厨房里煮了一壶罗汉果茶。新鲜的罗汉果洗净,掰开,用水煮上十来分钟,香甜的气息便弥漫在小小的厨房中。茶水轻轻入口,甘润清甜,像极了这雨后的桂花香,带着丝丝的润泽与温暖。坐在窗前,看着茶水中升腾的热气,思绪也慢慢飘远。午后闲暇时光,正是这种甘润的时刻,给忙碌的生活添了几分从容。

稍后,翻看了一部小津安二郎的老电影,名为《小早川家之秋》。画面一如既往的静默克制,每一帧都带着沉稳的力量。电影中的人物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郑重感,仿佛在他们心中,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值得被认真对待。这样的郑重,如今似乎已经稀缺,快节奏的生活中,许多人早已忘记了如何静下来,去认真感受那些微小的、安静的美好。

楼下的邻居换了几户新住户,有一家是三代同堂,给这栋安静的楼增添了不少热闹的气息。另一家正在装修,楼道里偶尔传来敲打的声音。虽然有些嘈杂,但在我心中却未激起波澜。我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远山,偶尔低声背诵几句诗歌或经文,心境如这杯罗汉果茶般宁静而温润。

桂花的香气在雨中尤为不同,它有一种安静的力量,不喧嚣,但又无处不在。它轻轻地飘散在空气中,像是陪伴,像是守候,让我不禁感叹,生活的美好,常常隐藏在这些微不足道的瞬间里。就像这细雨中的桂花,它并不在意外界的喧闹,只是在属于自己的时节里,默默绽放,芬芳悠远。

在这场雨后的秋日里,我慢慢学会了享受每一刻的宁静,感恩每一份细微的美好。桂花香、细雨声、茶水的甘润,都成了这秋日里最好的陪伴。生活虽如流水般匆匆,但这些小小的、看似不起眼的瞬间,才是岁月中最耀眼的星辰,照亮了我们的记忆与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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