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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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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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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渐行渐远的声音

清晨的风透过半开的窗子,轻轻拂进来,带着一丝秋末的凉意。外面的街角,有人正用扫帚缓缓清理落叶,沙沙的声音随着风传进屋子,在这寂静的时刻显得格外清晰。那声音,仿佛一根细线,把我拉回了从前的时光。小时候,家门前的梧桐叶总会堆满院子,父亲早早起床,拿着他那把用久了的扫帚,扫出一条条整洁的小路。每一声扫帚落叶摩擦的声音,都像是对秋天的轻轻告别,也像是对我们平凡日子的守护。

那时的清晨,总是伴随着温柔的声音唤醒一整天的宁静与安全感。邻居家的小院里,老奶奶的粥锅也会发出轻轻的咕噜声,木勺搅动粥水的声音像是晨起的问候。“来,喝碗红薯粥,暖暖胃。”她笑着递上一碗粥,嘱咐我:“趁热吃。”那碗热气腾腾的红薯粥,是秋日里最简单却最温暖的慰藉。

如今再回去,老奶奶的院子早已空荡,墙角的枯藤像岁月般盘旋而上,老屋门前不再有那熟悉的声音。那条曾经热闹的小巷,如今铺满了静默的秋叶,偶尔的风吹过,树影轻晃,仿佛在低声述说着一些只有树木才懂的语言。记忆中的声音逐渐模糊,但某个瞬间,它们仿佛依旧回荡在心底深处,像是故友的絮语,不断将你拉回曾经的某个场景。

每次想起这些声音,总有一种莫名的感动与眷恋。这些生活中的细小声响,曾在不经意间,为我们平凡的日子注入了无限温柔。它们从未急切,也从不张扬,静静地陪伴我们成长,见证着日子的更替与四季的变迁。如今,生活的节奏越来越快,嘈杂与喧嚣常常充斥耳边。地铁的轰鸣声,手机的提示音,街道上的车流声,我们被这些声音包裹着,却很少能再听到那种让人心安的、细微而温暖的日常声音了。

上一次回老家,我独自走到村口的小河边,河水依旧缓缓流淌着,发出熟悉的潺潺声。那声音让我恍惚间回到了儿时,仿佛还能看到小小的自己,赤着脚在河边嬉戏,时不时捡起几颗鹅卵石,扔向水面,打出一个又一个的水花。那些瞬间,曾经是我每天的欢喜,却在成长中被渐渐遗忘。水声依旧,而听它的人却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

渐渐明白,有些声音是无法永远保留的。它们就像风一样,轻轻掠过,却不会在任何地方驻足。但它们并没有真的消失,它们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于我们的心里,成为记忆的一部分,成为生命中的静默回响。有时候,我们可能会为了追逐生活中的某些目标而加快脚步,却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了那些陪伴我们一路走来的声音和瞬间。

那些渐行渐远的声音,它们见证了我们的成长,塑造了我们的回忆。它们或许不再出现,但每当我们想起,它们总能在某个静谧的时刻,轻轻回到我们的耳边,带着一丝温柔和怀念,提醒我们:生活,不仅仅是向前奔跑,它也是那些悄无声息的小片段,构成了岁月的静好。

或许,真正重要的并不是我们能抓住多少声音,而是我们如何珍惜那些曾陪伴我们度过的声音。人生的旅途中,有些声音注定会远去,但那些声音带给我们的感动和温暖,却会留在我们的内心深处,永远不会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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