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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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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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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平凡中守望温暖

小区后面的小花园,常年静谧,秋天时,梧桐叶飘落在青石小道上,仿佛铺开了一层松软的黄毯。风轻轻吹过,树影婆娑,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洒下星星点点的光斑。我喜欢在傍晚时分独自走在这条路上,脚下落叶被踩得微微作响,这种细微的声音,仿佛是时光流动的低语。

花园不远处的小超市总是开着,和别的连锁便利店不同,它安静得像是与世隔绝。老板是个朴素的中年男人,总戴着那顶旧帽子,见我进店时,总会扬起嘴角,露出一口微黄的牙齿,笑容真诚但不多话。我偶尔买些牛奶、面包,结账时,他问:“需要袋子吗?”语气轻柔,不急不缓,仿佛这日复一日的生活从未让他感到厌倦。

他总是站在那个柜台后面,动作熟练地扫着条码,有时手还轻轻抚摸一下帽檐。时间久了,我甚至无法分辨他的脸,只有那顶帽子和温吞的嗓音在记忆里反复重现。日常的每一次交汇,都像是流水,轻柔无痕,却也在心里留下浅浅的波纹。

每到傍晚,我常会看到几只流浪猫慢慢聚拢到超市门口。那只黑白相间的猫最惹眼,总喜欢趴在超市的遮阳棚下,懒懒地看着门口出出入入的人。它不怕人,也不主动靠近,就像这个小店一样,安静地守着自己的小角落。后来,它不再出现了。也许是去往别处,也许是离开了人世。只剩下另一只橘猫,稍显紧张,每次见我经过,都会迅速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躲进旁边的灌木丛,藏在密密的竹林中,露出一双圆圆的眼睛,警觉地盯着我。

我从来没喂过它什么,却也总忍不住在经过时放慢脚步,假装漫不经心地朝它的方向瞥一眼。渐渐地,它似乎认得了我,目光中不再有最初的警惕,而是一种若即若离的距离感。偶尔,我会带一小包猫粮,在远处轻轻撒下,看它犹豫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吃几口。

这座花园的树荫下,曾是三花猫最爱的地方。三花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脖子上有几块棕黑色的斑点。我常见到它蜷缩在树下,慵懒地晒着太阳,风一吹,尾巴微微晃动。那棵树枝繁叶茂,夏天的时候尤为茂密,每次我路过时,三花总是不紧不慢地抬头瞥我一眼,然后继续闭上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如今,树下的叶子依然繁茂,只是再也没有三花懒洋洋地躺在那里了。

想到这些,我心里总有一种淡淡的遗憾,那种生命悄然离去的感伤,轻轻地藏在日常的每一个细节里。生活总是如此,你以为一切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某一天再回过头来,却发现那些熟悉的场景已悄然改变,只有心底的记忆依然保持着原有的模样。

风渐渐变凉,雨后的空气透着几分湿润,我站在超市门口,看着路灯一盏盏亮起,心里忽然有种难以言说的宁静。身后,橘猫悄然从树丛中探出头,静静地看着远方。它不急不忙地踱步,像是习惯了这样平静的日子,也习惯了与人之间若即若离的相处方式。

生活里,总有许多微小的事物在我们不经意间消失,像三花、像那棵树下的阴影,像店员的笑声和顾客的脚步。我们不能留住一切,却可以在这样平凡的日子里,静静地守住自己的小小天地,感受那些细腻而不易察觉的温暖。

风停了,猫咪安静地卧在不远处,天边最后一丝晚霞也消失了。我知道,有些东西虽然消失在生活的表面,却永远留在心中。那些曾陪伴我们的生命,虽已远去,却始终在我们记忆的深处,轻轻叩响着那扇通向宁静与安慰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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