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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云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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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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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情感人的亲子水鸟

 镜头里的水波,凹下时纷纷从液态的钴蓝颜料里开始变薄;稍后就从太阳闪耀潋滟的火影里领到辉煌专属的金拍照。这很像骨顶鸡亲亲关注的鸡宝宝。幸福地成长,似一首歌谣。

 蓦地,水、所有光照组合的明调;忽彻又全部被惯性竖起,迅速还原给不可逆转的时间波涛。

 架起斩获影像的大炮,猎影人、你是否看到浅水波、深水波、横向波、纵向波、物理运动的机械波上摇来摆去的一组水鸟?河、观鸟者、城市染池外还有多少自发的善意在为它们的安全祈祷——

 我在岸上思索白居易的“半江瑟瑟半江红”时,上午的风神已经穿过夏空的辽阔,惬意地在我身边共红花绿柳曼舞轻摇。一只浑身乌黑的骨顶鸡、是从河心开始改变方向的,它起初背对着我,现在转过头来;露出前额上标志纯白的椭圆骨板。在它的身后、跟随着四只傻萌萌的、毛毛球似的鸡宝宝。多么美妙的大自然的宠儿,依水而居,就像被爱滋润的沉浸者,永远不会感到干渴烦躁。

 骨顶鸡随心所欲地游着,在水之洲,参差昳丽的绿植,叶首微翘,仿佛是在对它们的莅临表示问好。距离越来越近,除了在上游堤坝的转角有几位悠哉悠哉的闲人正在垂钓。整条河流域宽阔,并无行船打扰。

 此刻、鸡妈妈游的稍稍快了一些,因为害怕把孩子丢掉;所以,它的口中总是发出召唤的信号。

它看到我时,目光中并无警觉;它只在水面右顾左瞧,顺其自然地捡食水草。它们在经过绿植的边际时慢下来,我于是看清、骨顶鸡四只乖巧的鸡宝宝还未蜕换氄毛,怪怪的红头橙颈,加上一身稀疏乱糟的黑羽毛,这使它们从不远处看上去就像四只刚刚出生的河小妖。

 对心仪的孩子,鸡妈妈有自己的喂养绝招,她可不是随意地叼来几根水草;放任孩子们争吞抢嚼。对于食物的挑选,它更是讲究的井井有条。它总是在细心照看孩子的同时,潜入水中,找到眼子菜、茨藻、菱角、荇菜等水生植物的嫩茎、然后再咬下一小段。嘴对嘴地喂到孩子口中。像经验丰富的母亲,耐心地关照。

 噗——伴随瞬息声响,并不很大的涟漪缓缓从水面荡漾开来。游在前面的鸡妈妈一纵身钻入水下时,饥饿待哺的小骨顶鸡们就开始焦急地读秒。很快,鸡妈妈就浮上来了;游得最快的小骨顶鸡首先扑过去,望着妈妈嘴里叼着的水草,伸长脖子索要。鸡妈妈于是咬下水草嫩茎的一小段交给宝宝,每次都是指甲一般长短;小骨顶鸡嚼都不嚼,直接就吞咽下去了,然后又开始向妈妈讨要。这一次,鸡妈妈没有喂它,而是从它尚小的身边绕过去,把咬下来的一小段水草喂给了其它鸡宝宝;母爱,从来都是平等的。鸡妈妈怎么能因为一只小鸡最先来到自己身边,就把全部食物都喂给它呢?她要一只一只地喂下去。可是,这第一只小水鸟好像是实在饿极了;它再一次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游到鸡妈妈身边,这一次却不是又等又要,而是低下头直接去抢。

 不得了了,鸡妈妈衔着一尺多长的草茎中部,小水鸡则是贪吃地咬住草茎断折的那端吞着,这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如果鸡妈妈照顾不到,它可能很快就会被水草噎死。望着狼吞虎咽的孩子,鸡妈妈只好扭头甩颈,强行把草茎从它口中夺出来,然后再连续喂它两小截嫩茎之草;为了喂饱孩子,她需要不停地找到柔软、易于消化、既能充饥、又不伤害它们食道的草料,主茎、要像马荠菜一样粗细,细嫩要比马荠菜还好。

看骨顶鸡妈妈育子,人本能的感恩心理常常会想到自己父母十几载养育的辛劳。

骨顶鸡是秧鸡科、骨顶属鸟类;它们也叫白冠鸡,虽然名字中有一冠字,但实际上这种中型游禽是不长鸡冠的,它们只在前额长出白色的额甲。

骨顶鸡成鸟每年在东北有两次育雏期,一窝鸟蛋大约五到十枚不等,聪明的鸟妈妈产蛋前会在水边的高草丛中修筑简易巢;通常距河岸较远,并由雄鸟与雌鸟轮流外出觅食和交替孵化。经过父母的体温传导,小骨顶鸡会慢慢在蛋壳内进化,大概要经过十五至二十五天就会破壳。

骨顶鸡的巢,通常都是树枝垫底;絮些杂草,虽然简单,却能随着水位的升高浮漂,绝不会让孩子们被大水淹到。小骨顶鸡长到半大时还是白胸脯,这时,它们头部的红氄毛已经变黑,等胸部的灰白羽毛渐渐也变成黑色时,它们就会拥有父母一样瓣蹼分明的脚;从小到大,骨顶鸡爸妈有很多呵护备至的爱子方式,足以说明它们是一种拥有智慧的温情水鸟。

 烈日催憔,残月难表;望骨顶鸡老少、心生感慨,孟子曰:“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

 可耻的是、全世界自私的孩子们一旦强大起来;就会为夺取享乐与更多的钞票,渐渐疏忽父母的需要......

眼看着骨顶鸡带着它的宝宝游过它们的绿岛、游向左岸下游时,我忽然发现另有一只骨顶鸡带着三只宝宝向它们游来;此情此景、应该是一次愉快地汇合。跑得最快的那只小骨顶鸡欣欣然地向那只大鸡游去,距离渐远,但我好像听到了它愉悦的高调——那很像是一个孩子“爸爸、爸爸”的快乐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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