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画设计:胡云琦
翠鸟
文/胡云琦
翠鸟有出色灵活的捕鱼技巧,别具一格的斑斓羽毛;它的锦衣,仿佛是头号服装设计师匠心独具的荣耀写照。
顶、翅、背、尾翼,首先要用纯粹的海军蓝密铺底稿,然后再辅以幼蓝过渡;色彩的搭配,则以冰蓝斑点和绿松石的缀饰惟妙惟肖。
谈到腹部的反差基调,它大胆的构思与创意风格简直可以洗脑。桃黄、浅橘红、橘红、秋橘红、红褐色,仿佛所有令人望之兴奋的颜料已全部用到。
一朵会飞的花——翠鸟。 体型虽小,但是无论站在哪里、都是一个绝佳亮点。
捕鱼时,翠鸟先是以低飞的姿势往来于富饶的河道;它用这种方式观察哪里的浅水中有鱼,或浮出水面、或巡游蹦跳。只有发现目标,它才会伺机停下,准备入水擒叼;你看,它时而久立于水边高凸的石面,时而抓住苇杆,时而蹲守柳梢。功夫于耐心,甚至比渔夫还好。
翠鸟彩钢一样乌亮的长喙,与啄木鸟的坚嘴相比;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那是它赖以生存的捕鱼利器,像木工的锛凿,农民的锄镐......
水边,成片的红蓼或者白茅草上偶尔有蓝光闪烁,间伴着“吱吱”、“吱吱”的简短鸣叫,那一定是翠鸟。
当年的小鸟,叫声不是很响;但是独特,类似燕语,却比燕语短而清脆,成鸟的叫声则近乎技巧的口哨,又类似于发声的金属,是一种独有的标志信号。
拂晓,大河边长高的野生植物上,一张张粘满晨露的蛛网在优美的晾晒另类珍宝;水蛇从深水中归来,不知它是否已经吃饱还是仅仅为了洗澡。黑色蟌颇似喜欢若无其事地栖在荨麻叶上,如果没有外来干扰,它们会一直停留在那里,摇头晃脑。这时的翠鸟,会在浓雾中离开河套,它扑闪着翅膀飞得很高;偶尔,竟像一块玄铁一样把自己定格在那里,看上去非常奇妙。
大大小小的水鸟之中,我有些偏爱翠鸟。我喜欢若无其事地远观,为翠鸟拍照;在堤坝尽处的制高点选好视角。当我发现一只翠鸟恰好落在我俯瞰到的一块白石上时,我会激动到心脏乱跳,暗暗叫好。我伏在隐蔽处,细看翠鸟注视着水面,全神贯注;任时间流去,一分一秒。
突然,它像箭一样把自己飞射出去,水面瞬间炸开;速度快到来不及思考。待定睛细瞧,那翠鸟早已嘴叼小鱼,掠过我的头顶,一路扶摇。我诧异着:那条鱼,它为什么没有吃掉?我一边想、一边向着翠鸟栖落的地方奔跑。
快要到了,在我前方、有一片长势旺盛的玉米地,地势较高。玉米地与地面之间变化的地貌,形成一带壁立的土崖;原来,翠鸟早已在土崖上做了宿巢。它的巢,看上去极像一个只能容自己通过的鼠洞;洞口很小。
我半蹲在地,看翠鸟从洞里出来;一纵身又向河边飞去。我恍然大悟,看来:翠鸟衔鱼回巢,一定是在喂养它的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