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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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胡云琦
它用红色的动脉引领鸿鹄之雪走向远处
如晚秋的松树如北方柳的尬舞如火烛
倘若病了的冬天踉跄地瘫软下来
它最先想到的灵方一定是背负，应记住
被盗伐的林木被挪用的公款被假账的数目
并是不是时间越久越能掩人耳目
青山如此苍白，绿色哀于
冻土，滚烫的手能否捂暖寒冷的麻木
我的发小，我的校园，我的老屋
我童梦中飞跑过的原野朝朝暮暮，季节河
紧闭的双唇，看到了什么？不肯说出
我知道我的坚持如牧羊的苏武，那就是
千头牛，万匹马，变成骨箭与射狼的弓弩
这苍茫的故土，深一脚浅一脚的路
像奔流在球茎的内部加速像精神的脱兔
我听见我的心跳爱的柔情让杂草嫉妒
我将弥补我的乡思站在面朝小镇的山岩上
遐想春风浩荡，就像母亲年轻时的腰鼓
冬至后的序幕
那群马跑远的声音即将在深夜闭幕
鼠标不肯承认它驮载的腕酷
拉黑吊顶上的某个星座
重新站在窗前盲绘弧形闪电的树
锤打铁，鹰蹲伏，兔年尴尬旧衣服
缺月的灯牌明显高于阴翳的雾
密不透风的黑夜渐渐被化疗
的肿瘤偷偷地哭了，蝇营狗苟
的寒冬也哭了，春的号角四面埋伏
一条真龙开眼睛，准备浮出
小寒枝上的救赎
一只头顶红日的苏鸟是冬日的佛主
一只苏鸟朝着走向新年的人们快乐地嘟噜
一只苏鸟歌颂着光秃秃的小树
就像怀孕的少妇，一只苏鸟
热爱起生活，就像自信的百姓热爱朴素
一只头顶红日的苏鸟是小寒的局部
谁知道它藏在背后的花花草草，绿山谷
一只苏鸟计划叫醒一堆芬芳时
提灯的童年早已结束，抬起头吧
像一只苏鸟那样容易满足，满怀救赎
一只头顶红日的苏鸟吸引着我的专注
一只头顶红日的苏鸟偶尔飞过我家的窗户
天气多好，晴蓝的高处被叫做穹庐
悠悠岁月任我诗赋，如果买不起高楼居住
那就靠着老屋的火墙认真地读书
漂浮的事物
空气有些湿漉，实物恍恍惚惚
过眼烟云兮，言辞如水，梗概如雾
不确定落下，还是上升到星际的高度
被算计的闪电或者雷霆走在遥途
冬天是一场白色围剿，舷窗之外如此虚无
震动的国，钢铁的山谷
摇晃的椅，摇晃的书，摇晃的梦境起起伏伏
有很多文字无法盲打，但可以说出
移动的点，小过露珠，世界的全部
兜兜转转隐隐约约忙忙碌碌
积雪冻在冰中，像我在空中看到的动图
心与憧憬、期待着陆后的一声欢呼
硕鼠之无所不渎
灯下黑，有涌浪溅湿入冬的海图
有鱼鳃的仓库协助贪婪吞吐
有结冰的繁复
要被小寒拐骗并向大寒过户
程序很离谱，资产很错误
公与私，老子贪，转手变成儿子的财物
蹦迪的夜店，银质的酒壶，部级老虎
出卖肉体的女巫在网上炫富
雾本透明，为何看不清楚
雪落下，扑火的飞蛾翘起屁股
那么多密密麻麻的颗粒
为什么会被古人解读为六出
纷纷扬扬断断续续稀稀疏疏
群魔舞，弊端固，神圣的法律屡遭亵渎
渎职、渎无所不渎，层出玩忽
硕鼠硕鼠，捧着金碗，扬威耀武
伐根
从来没有变成形式的钢铁，站桩的傲骨
蔑视蚁穴或泛滥的虫窟，鼠辈心
拖着死亡在死亡里拼凑勾结蓄意的暗幕
死亡在死亡里接受风的潮溽
长出耳朵，行贿的贪污的假面人不屑一顾
反复、死亡在死亡里挖掘死亡的坟墓，鼠
悖逆崇高的活法，害怕泪珠流出眼睛的河谷
害怕冀望看到春天的晨曙
一尊伐根诞生时，一个生命消失了
我的学生在伐根与生命中倒下时
年仅21岁，他瞑目前的最后一句话
是说给击中他胸口的回头棒的
他说他很冷时，一个赃官提了提嫖娼的皮裤
历史的晚霞和碎片的大雪消解历史
根，则以个性的倔强生长，埋不住的头颅
随时都想绊倒画皮鬼的狠毒
伐根，梦寐的时空长满活泼的小树，伐根
那些不停地裂开自己的太阳在裂开中陈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