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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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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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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怀想

2020年12月21日,冬至。这个冬至比去年早来了一天。这天,我远离家人窝在南方一家小旅馆里孤独地守候。

我是一个习惯于孤独的人。我愿意一个人独自躲在角落里数落叶,独自伫立于旷野拈星星,独自躺在山坡上烤太阳。这既是一种浪漫,也是追寻内心里的一种安闲。这时,我感觉到那些过往的幸福与不幸福就在不知不觉中随波逐流,一切都在平淡中远去,没有过多地留恋,无所谓拥有也无所谓失去。

然而,这个“冬至”却使我孤独得有些慌张,内心空洞成一个无底洞。我仿佛听到了一阵雁鸣由远及近。那天空中排成人字形的雁阵就是一把犁,在人心犁过,犁得越深,心就越疼。又像是向心头递过了一把刀,过往在刀刃上来回地疼痛。

我呆呆地坐在房间里,默默地想着心事。

此刻,我的妻子与女儿还好吗?她们又在干什么想什么呢?是否与我一样思念着亲人,想着冬至的寒冷过后,春天就要来了?家里窗台上妻子精心打理的一盆铁扇公主又开花了吗?有时,它会开出一片纯净的蓝,有时又会开出一片纯净的红。女儿最喜欢的肉肉又长胖了些吗?我想它一定是会长胖的,亦如我的女儿每一天都在变化着拨节一样。我最喜欢打理的那盆绿萝大概又长出了一片青春的叶子吧?会的,因为我临走时与它打了个招呼,它含笑着给我点了点头。它答应等我回家时要送给我一个惊喜的。

在老家里,母亲大人是否已经吃过了早餐,在一只竹篾编成的精致烘笼里埋好了热碳,热气腾腾而上,温暖了手脚也就温暖了最冰冷的日子。

新疆的路早已被寒冬冻成了一条又一条冰棍,而我的战友耕哥和文友苦菜花却没日没夜地在这又滑又硬的冰雪路上奔忙讨生活,今日是否也会稍事停息下来,围炉温酒,遥寄家乡。

三圣花乡的腊梅一定怒放成海了。晓林兄今日一定会伫立于这片奇观之中举杯问梅的。“金沙遗梦”从远古奔袭而来,洁白的梅花用香露为他洗却一路风尘一路疲惫,他静静地等待着渴望着来年献给“金沙遗址”一颗丹心。

我不知道此时是否有冬阳照进了蓉城古万里桥边大榕树下的那间小茶肆。过去,或逊哥或采哥或峰哥,我们时常会在这里与一只青花盖碗相守半日,喫下片片绿色的希望,吐出春夏秋冬的岁月感慨。今天,那把似有余温尚存的藤椅只能遗憾地空余一声叹息了。

蓉城锦江的冬色是美丽的,成排的银杏感动了风婆婆热切而激动地握手,沿岸就摇落了一地的金箔,有几片金黄晃晃悠悠地奔赴江中,随波荡漾成一串金色的旋律,一叶叶小舟优雅,一群锦鲤也急急地赶来护航,落叶、东流、游鱼手牵着手踏上了追寻快乐家园的旅程,身后,水面盈尺,一群白鹭舞姿翩跹,咛鸣远扬,这就是一阵阵送行的踏歌。

……

这些怀想为我疗愈。心就燃情起来。

在北方的冬至,冻僵的大地一望无垠,一只狐狸却在茫茫雪域中留下了一串火红,温暖得雪域无法设防。在珠穆朗玛峰之巅,环目四顾,世界除了一片银白就是雪雹,还有雪崩在轰隆隆地声响,一只鹰盘旋在半空,迎风而驻,身姿绰约,它安稳了整个世界。你即使身处绝境也不会感觉到恐慌,不是还有一个勇敢的灵魂陪伴着你吗?

冬至是寒冷的,伴着整个冬天的萧杀,正是赋予春天无限的力量。

                                                2020.12.21冬至夜于深圳记之

                                           原载《四川经济日报》1月8日副刊《悦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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