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似火,连日成都的地表温度达五十度,从未有过的热。不意就想起蜀中画界奇才叶瑞琨先生及他的彩墨山水画来。叶瑞琨先生的彩墨山水画热情似火,激情澎湃,比这酷暑骄阳还燎人,最是打动我心。
将大面积饱含激情的色彩作为特有的绘画语境,在巴蜀山水绘画界,叶瑞琨先生是第一人。
叶瑞琨先生的彩墨山水画采用高纯度的色彩与水、墨发生碰撞、交融,形成了独特的彩墨艺术语言。绚丽的色彩、惟美的意境,给传统的山水画罩上了神秘的气氛。观他的作品,你会瞬时被其独特的艺术语言所打动,并迫使你与艺术家产生思想碰撞,进而展开灵魂对话,此时,不管你是悲是喜,惟被眼前之物夺魂摄魄。
叶瑞琨先生用高纯度的色彩融于水墨来表现山水,缘于一次去米亚罗写生——那些不断涌入眼帘的红色成为他心中永恒的烙印。
时值暮秋,如战士般伫立在山岗上的棵棵孤傲的树,最后的一片黄叶也被寒风掳去,薄土上的浅草干枯卷曲,整座山赤祼祼地躺在那里,血脉喷张,皮肤暗红如褐,目之所至,令叶瑞琨先生的身躯立时如遭电击一般,一阵颤栗,一声叹息,内心被此景震憾得莫名恐惧。
“这深沉的红色就是生命的绝唱呀!”
当时,他就用朱砂加墨混在一起快速地写生,欲要留住这瞬时的精神与灵魂。回到成都后,时过多日,他的脑海里还满是涌动的红色团块,这些红色的精灵搅扰得他昼夜难安。
有日,他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持笔尽沾朱砂,挥毫泼墨,一顿狂风暴雨般的激情渲泻之后,积压在内心深处的狂躁终于得到了安放,一种意料之外的效果呈现在眼前。从此,他的山水画便饱沾深沉的红色,继而延伸到其它色彩的巧妙应用。
叶瑞琨先生胸中自具丘壑,所以笔下之山变化无常,摄人魂魄。这与他常年外出写生,以大自然师,精心揣摸创作意向题材有很大关系。他常去百公里外的理县、米亚罗山地写生。那里的山真是万变莫测。光线流转,色景若变,时常在低头与抬头之间,山已经不再是刚才的山,宣纸所呈现的写生稿景物丝毫不复,惟有原始、苍凉、野气尚存,是非留心。就是这种自然界的疯狂造化,促使他十二分地用心去体会墨色交融的神奇与妙曼,也使他笔下的山形形色色,变化无常,墨色奔放,浑然天成,激情、空灵、缥缈、神秘,幅幅充满了宗教的情绪,禅机无限。正如“道之为物,惟恍惟忽;忽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忽兮,其中有物。”
“腹满诗书,饱学《伦语》,胸藏治国韬略,笔下自成澎湃。”中国画画到一定的境界,不仅要注重绘画技巧,更要讲究学识与修养。画山水画的原始追求,就是看画家能否用学养给自然山野之气赋予人文关怀精神。叶瑞琨先生所作彩墨山水画中的一山一石、一水一景、云聚云散,不与古同,但同样传古惜今,思想深邃、富含哲理,似山似水,是山是水,随性而为,处处暗合禅机。
叶瑞琨先生的家中珍藏着一幅字:“孤行”,是他与老师岑学恭先生一起在三峡写生时受恩师所题赠。苦修则孤,精进则孤,高处不胜寒则孤。叶瑞琨先生在彩墨山水画艺术上追求不走寻常道,就注定是一个孤独的行者。也许,他在天堂还是一个人奔跑。
壬寅年初夏何为记之于心静观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