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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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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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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的一生经历了四季,也看穿了四季的光景。

小时候,我特别喜欢看荷花,常常独自一个人拿着柳条抽打着路边的灌木层,边抽边看,还时不时的关注着天上的飞鸟,总有一天我也要插上翅膀,自在的在天空翱翔,最好是洞穿人间,然后独享这“万亩荷塘”。“万亩荷塘”,谁知道呢?也许吧,反正我看不到尽头。

记得那些个暑假的傍晚,我常常独自割完了猪菜,便撇下篮子和镰刀,迫不及待的光着脚丫钻进荷叶中。水花总在我脚丫的“扑通”伴奏中一飞冲天,从我的脚踝一路潮湿到我的额头,也潮湿了我的内心,聊以慰藉我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吧。我总会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生怕折断这一根根嫩绿的枝丫。

总有几帮不速之客慕名而来,蝴蝶、苍蝇、蜜蜂、青蛙,还有那不见天日的蚂蝗。我想这荷的魅力真是奇特,毫不夸张的说真是“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无处不在,无不欢愉。可我却鄙视这帮家伙,竟喜欢占我的光,总喜欢吃我嚼过的馍,“哼,一帮华而不实的家伙”,我撇着嘴骂骂咧咧的说道,说罢继续探着头。心里默想,我的客人是荷,不是这帮华而不实、整天游手好闲、虚度光阴的家伙。

目光又重新拉到那“万亩荷塘”,我总能被那大大的荷花所吸引,粉红的霓裳之间镶嵌一丝丝乳白的雕饰,怀抱着一个即将降生的楞头小子,又似观音莲座上降服的红孩儿,真是唯美至极。轻轻的凑近她,那芳香淡雅,沁人心脾。上帝造此物,也许专门是等着我来品味,着实三生有幸啦。不赖,真不赖!

荷叶又大又圆,枝干伸向远方,我总喜欢残忍的扯下一片,戴在头上挂在身上,美其名曰“顶戴花翎”。还学着电视剧,煞有介事的学起了清朝九品芝麻官拽起来,并向这“万亩荷塘”请安,“微臣给您老请安了,祝:千岁,千岁,千千岁”,好玩,太好玩了!说罢,又有模有样的学那古人自吟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为了表示这美好时光,此情此景,证明我年少时来过,我抓起了一把泥,在荷叶上画了一圈,只是不像阿Q的画的那么圆。

转眼又到了秋冬交替的季节,寒风刺骨,万物萧瑟。荷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形容枯槁、颓败,让人无不怜悯。一个个无精打采的脸庞探出了水面,仿佛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野鸭有意的撕扯它的躯干,想通过一阵阵得意的欢呼声碾碎了它一生的梦。然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脚下的世界岂容野鸭去践踏。看吧,来年看谁笑得更狂。

荷走完整个春夏秋冬,那逝去的只是躯壳,涅槃重生将是永恒。我愿做着荷一样的千秋美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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