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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蔚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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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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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牛的时光》

 


                   原创/蔚东

      

        儿时生活的情景和记忆,只有在你成年以后,才有更多的回味。几个儿时的伙伴,或者是同一年龄段的几个老相好,坐在一起时,品点茶,喝点小酒,一提起小时候,话匣子就打开了。你讲你的调皮捣蛋,我讲我的上树掏鸟,他讲他的偷桃盗李………总之,一个比一个精彩,一个比一个强悍,一个比一个绘声绘色。个个有点情不自禁,笑声一片。不知道那些奇闻轶事是怎么创造出来的。但最难忘的记忆,也是最有意义和成就感的,还是我儿时的放牛时光。

         年少时节,也就是十岁不到,我便跟着父亲放牛。那个年代,生产队的喂养的牛,都是集中在一个地方。牛棚四周都是砖砌的墙壁,一排房子大约有四十米长,中间没有砖墙隔离,全是通透的,每间隔四米,就有一个木制的八木架支撑,也就变成了一间一间的了。每一间中间开有一个门,大约一点六米宽,门的高度也就一米八左右。前后墙的间距也就六米左右。前面屋檐的高度大约三米高,后面的高度就低点,大约两米高。屋顶的高度大约五米。里面的摆设都是用圆木做的牛栏。长约四米,宽约三米,高度约两米。牛栏是一个挨着一个,形成一个整体,防止挪动碰撞,把牛栏损坏。牛栏的上部都是用圆木搭建的平台,便于堆放草料。保证牛有草吃。夏天,一般都是在田间地头,或是在沟渠边割青草,把青草一个一个的捆扎好,然后两个一连,米字形的叠放到牛背上,用牛驮回来,堆放在平台上。冬天都是堆放的稻草。冬天到了,牛的饲料就复杂一些。因我的家乡是棉产区,棉籽榨油后的棉饼,就是喂牛的好饲料。

        生产队建牛棚时,就留有一间大一点的空屋。不用来栅牛。而是用做冬季给牛煮棉饼的。屋内有一个大灶,烧柴火的,一口大铁锅,直径都是一米六的,灶台上还用砖和水泥沿着铁锅的大小做成围墙,围墙的高度至少有六十公分高。增加煮棉饼的容量。煮一锅棉饼,要够近四十头牛吃。不过,每头牛都由饲养员分配,大田劳作的牛,一天就一块棉饼,小牛和不劳作的牛,也就半块棉饼。然后再配给草料。一天两顿棉饼,一顿草料。

         近四十头牛的饲养,生产队得指派六个劳动力侍候。每天,天刚蒙蒙亮就上工,去把牛牵出牛栏,让牛到堰塘里喝水,然后栅在牛棚外面的空地上。每头牛都有固定的地方,互不干扰,防止牛抢食打架。然后分发煮好的棉饼和草料。等到生产队的上工铃响了,牛的肚子也吃饱了。也就能出工干活了。

          等牛出工了,饲养员就得开始清扫牛栏里的卫生了。打扫完卫生,就得准备下一顿的饲料。饲养员就用砍刀将整块的棉饼砍成小块的。每一块大约五六公分,太大了就煮不熟煮不透,牛也没法吃。所以,砍棉饼还是比较讲究的。而且,煮的时候,还得用铁锹翻抄,也颇费一番功夫。一天三顿的侍候,也够忙活的。一般的劳动力还真干不了。冬天和初春,还得给牛栏底下铺一层麦草,给牛保暖。夏秋就不用了,也就少了一道工序。

         那个年代。耕田犁地,拖车拉货,都得靠牛来完成。所以,农民把牛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也对牛的照料特别细心。

           我能独立放牛的时节,也就十二三岁,上初中。一到暑假,队长就安排我们放牛,和我同龄的伙伴共有八九个,但队里有近四十头牛,我们几个也侍候不了,还得安排几个年龄小一点的,跟着我们一起去放。一般一个人放两头牛。小点的也就放一头,要是人手还不够,咱们就拉夫,再叫上几个小伙伴,一块带着他们去放。虽说放牛自由,但责任还是比较大的,既要看好牛,不能让牛啃食田里的庄稼。又要看护好小伙伴们,保证他们的安全。还要尽量不让家长们知道。队长安排放牛,得给工分,一天六分工。放牛的地点很特殊。就在长江支流的江堤上,因为江堤上都是用草铺种的,为了防止堤坝流失,年复一年的生长,江堤上也就长满了草。这种草叫狗牙根,滕本的,生长速度也比较快,一根根的滕曼串连起来,既能防止水土流失,保护堤坝,又能当作牛的青饲料。可谓是一举两得。江堤离我们生产队大约一公里。我们便骑在牛背上,晃晃悠悠地直奔到江堤上。有时候,也用鞭子抽打着牛屁股,看谁的牛跑得快,跑得远,用牛来赛跑。到了堤上,各自带着有一个小木桩,把木桩打进土里,栅住牛绳,让牛自己围着木桩转着圈吃草,我们就放心的玩,过一会儿,就挪动一下木桩。换个地方让牛吃。那堤坝的外围滑坡上,抬眼望去,到处是牛吃草的景象。小一点的伙伴,就让他们帮忙看护,怕牛把木桩拖走。因为,堤坝下面都是棉花田,牛也吃棉花苗。要是吃了棉花苗,那可就不得了了。有时候,大伙伴们就抖狠,看谁的牛打架厉害。将自己放的牛和另一头牛牵到一起,让它们干仗。谁的牛打输了,谁就带班看护。其他的就光着屁股,跳到江里游泳去。因为支流的水面不太宽,大约七八十米。对面就是围堰的沙滩,沙滩上种植有西瓜和其它的瓜果。年龄大的,水性好的,便戴上板车的内胎当游泳圈,游到对岸,去偷摘瓜果。当然,还得安排两个站岗放哨的,让他俩站在堤坝的高处,观察对岸的瓜地里有没有人来,如果有人来,站岗的就打口哨。听到口哨声,咱们就往水里跑,即使追来了,也没办法抓到我们。如果没人来,我们把偷来的瓜果,就用自制的网兜装着,拖到水里,再游回来。把偷来的瓜果,分给看护的伙伴们吃。他们也高兴,也愿意留着看护。毕竟他们没有游泳的能力。

         也有水性不太好的伙伴,就在江边的冲沙滩上玩,有的用沙子堆人儿,因沙子里含水,有粘合力。有的挖沙洞。沙滩上有冲击的淤泥和沙子。把沙子和淤泥堆在身上,躺在沙滩上晒太阳。一个暑期过完,除了穿裤衩的地方皮肤白一点,其他的地方全是古铜色,皮肤都象上了釉一样。但身体都健健康康的。

         那个年代,也没手表看时间,中午时分,必须得将牛赶回生产队,再回家吃饭。那个年代,既没有手表,更没有手机,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是几点了。我们就站在太阳底下,看太阳照射的人影,人影的头部离脚后跟大约有两脚长时,咱们就把牛往回赶。刚好到家吃午饭。下午就看太阳西下的高度,一般是看不见太阳了,就得回家了。

        就是这样的放牛生活,我度过了四年。每年的暑假都是如此。如今回忆起来,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那少年的时光,总觉得都是美好的,无忧无虑,记忆深刻……

         如今,放牛的差事已经没有了。改革开放后,耕地分配了,生产队的牛都分配给农户了,几个家庭合养一头牛。轮流转户。直到九十年代初。牛棚也拆了。基本上没有耕牛了。农民种地也都慢慢由机械替代了。但我还是很留恋那个时代的一切。虽然有些事已经成为过往,但却还在记忆里珍藏。永远……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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