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头上的那顶军棉帽》

        　       蔚 东

 父亲头上戴的那顶军棉帽，已经有三十八年了，但他却保存的相当好。

  今年春节，我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出来的。我一看，心里有些酸酸甜甜的。因为那顶军帽，是三十八年前，我参军时戴过的冬棉帽，海军尼的面子，军绿色的里子，绒毛近似咖啡色，戴在头上很暖和。

正月初六那天，气温零下三度，到处都是冰冻着。一大早，父亲就起来了，洗漱完，就做好了饭菜，倒了一两半白酒，自己吃了起来，吃完饭，父亲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一件蓝色的风衣，一条黑色的裤子，一双黑皮鞋，接着就到房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

  我一看到父亲头上的帽子，心里一下就思绪起来。帽子是我当兵退伍时，带回来给父亲的，因为有许多年没见他戴过了，我以为帽子不在了，也从来没提及这事。没想到父亲还保存着，也洗得很干净，颜色也没变。到目前，这帽子是我仅存的一件当兵的纪念品了。父亲的那份心，让我感概万千……

 我等父亲收拾好了，就锁上大门，我看路上有冰，便给父亲说，您换一双布棉鞋吧，路上很滑，容易摔跤。父亲又开了门，进去换了一双棉鞋。然后，我便和父亲出门了。

  初六这天，是我的房侄孙子结婚，他在上海工作，女友是陕西渭南人，趁春节放假，定于初六举行婚礼。我是正月初四就到侄孙子家去帮忙张罗了。父亲和我一起步行走着，我让他拄根拐杖，他执意不要。

侄孙子家离我们不远，也就不到五百米的距离。因为都是水泥路面，又结冰，我真担心父亲摔跤。慢慢地走着走着，总算安全到了。

  正月初五，搭建婚礼大棚的师傅就开始忙着，还有演唱的舞台，现在搭棚，都是钢制的行架棚，既美观又牢固，高大宽敞，舞台上也布置了LED显示屏，T型台等演艺设备。新婚的对联，灯笼，客厅的照片，大红喜字等喜庆的装扮，都一切到位。喜迎新娘子的氛围确实不错。当然，这就是农村现在的时尚。

  早上七点，去迎娶新娘子的车队就出发了。新娘子及娘家人，都安排在离侄孙家十五公里的宾馆。因新娘子要早起化妆，打扮。还得有一些相关的风俗习惯需要尊循操作。时间并不是很充足，需要在十点之前，将新娘子迎娶到家。

  留守在家的人员，都各就各位，厨师及厨工们，都开始忙着，加工菜品，摆放餐桌。乐队及演职人员，都在调试设备。有燃放鞭炮的，有端茶递水的，有调度车辆的，等等，所有的环节，都是各负其责，精心准备，迎接新人的到来。

 我的堂哥，也是新郎官的爷爷，和我的父亲及几位老人，也都坐在大厅里，抽着旱烟，脸上的挂满喜悦……呵呵……有时候，也起身转一转，看一看……

   亲戚朋友们，同学同事们，乡邻村友们，房族长辈们，也都陆陆续续地赶来道喜。鞭炮声也接二连三。热闹喜庆，欢聚一堂。

   十点多钟，娶亲的车队安全到达。所有期盼期待的心，都安顿下来了，一切仪式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然而，父亲头戴的军棉帽，却很长眼，只有父亲一个戴着。我在想，父亲今天戴军棉帽，是为了这个喜庆的日子，为了曾孙子的婚礼。把压箱底的东西都用上了。也勾起了我的记忆。我感觉挺欣慰，挺自豪。一晃三十八年过去了，岁月真的不待人……

  第二天，父亲便将军棉帽又收起来了，也许是他最心爱最珍惜的一件东西吧。我不知道他老人家还能何时再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