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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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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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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碗茶歌,就是一场人生的修行

俗话说:“宁可一日不食,不可一日无茶”。喝茶已经成为老百姓日常生活的一种习惯。说到喝茶的境界,当首推唐代诗人、文学家卢仝,他在其有名的《七碗茶歌》中道出喝茶的七重境界:

“一碗喉吻润”。第一碗茶喝下去,茶汁润着味蕾,顿时让人生津止渴,回甘寻味,茶水让喉咙润泽而舒适。

“二碗破孤闷”。喝到第二碗,就感觉到茶就像一位故已,在异乡相逢,相见恨晚,让你越喝越畅快,忘记了生活的孤独和忧愁。

“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第三碗茶下肚,越发感到心潮澎湃,满怀激烈,恨不得“搜枯肠”,把心中的“别知己”放声吟唱,心中仿佛有几千首诗歌要发表,正是因为茶意醇厚,让江郎才尽的你激发了李白、杜甫般的才华与激情。

“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喝下第四碗茶,不免让人感叹如戏人生。在人生舞台上,有人唱红脸,有人唱黑脸,有人扮主角,有人扮丑角,你方演罢我登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有很多事情说不明又道不白。

但不管人生有多么变幻,只要能喝上一杯茶,也能让心灵平静,思路晰,所有的困惑和不快仿佛都随着汗液从毛孔中散去了。

“五碗肌骨清”。脱离了世俗的烦恼之后,喝下第五碗茶,心境又上了一个境界。身体的肌肤与筋骨放佛都被荡涤一遍,只觉得神清气爽,超脱世俗,宛若转世。

“六碗通仙灵”。喝下第六碗茶,心境变得清明而透亮,身心与自然融为一体,放佛可以与神明对话,感知天地万物,达到一种逍遥自在的境界。

“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要是喝下第七碗茶,腋下就会徐徐升起清风,化作羽翼,乘着风张开翅膀,就跟大鹏鸟一样逍遥遨游去了。

第七碗茶恐怕是喝不得了,喝了便会如痴似醉,如梦似幻,放佛离开人间,列入仙班,到了天堂!如此酣畅淋漓的《七碗茶歌》,凝聚成了茶诗的一座无可逾越的高峰,卢仝因此也荣登了“茶仙”的宝座。

一杯清茶,让诗人写出了茶之美妙,将喝茶提高到了一种非凡的境界,真是前所未闻了。我们老百姓喝茶,在思想上是达不到这种境界的,茶只是我们生活的日常,并没有过多地讲究。

茶作为一种文化深刻地影响我们的生活。近来流行一个喝茶段子耐人寻味。段子上说一个有文化的人跟一个没文化的人在一起喝茶,有文化的人喝了茶会说:“此茶汤色澄红透亮,气味幽香如兰,口感饱满纯正,圆润如诗,回味甘醇,齿颊留芳,韵味十足,顿觉如梦似幻,仿佛天上人间,真乃茶中珍品!”

没文化的人喝了茶会说:“卧操!此茶不赖啊!俺再喝一杯。”一样是喝茶,文化人喝茶喜欢显示风雅,注重情感和文化诉求,没文化人喝茶比较随意,注重体验,但在本质上没有多大区别。

茶,味中带涩,涩中有甘,正如我们的人生一样。记得初次喝茶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天家里来了客人,茶几上的杯子盛着绿绿的茶水,烧水的铁壶呼呼地冒着热气,大人们在围着茶桌喝茶聊天,显得非常热闹。

出自好奇心,我向父亲讨了一杯茶来喝,轻轻地押上一小口,一股又苦又涩的味道让我直咂舌头,哇,苦死了!我初次尝到了茶的“苦”,从打心底里不喜欢茶。

后来,我慢慢长大了,开始走南闯北,为生活奔波,竟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茶。由于工作原因我喝过很多茶,如红茶、绿茶、黑茶、乌龙茶等系列品种,但我喜欢喝的是绿茶和红茶。

常言道:“春喝绿茶,夏饮红茶,秋冬品黑茶,健康相随”。白天上班,泡上一杯毛尖,看嫩绿的茶芽一条条在开水中舒展,在杯中不断地下沉、升腾,冒着淡淡的茶香,就象是人的命运,有起有落,颠沛流离。

等工作忙完,身心疲惫的我,喝上半杯绿茶,生津止渴,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心清气爽,工作劳累被一扫而空。晚上泡上一杯正山小种,慢慢地欣赏那茶杯里闪动着葡萄酒般鲜红光泽的茶汤,静静地听着轻音乐,喝一杯红茶就能静心宁神,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

有时偶感风寒,我一般不去看医生,经常喝上一碗浓浓的绿茶,躲在被窝里捂出一身热汗,身体很快就好了。喝茶两个基本动作,就拿起和放下,使我想到了做人的担当和胸襟,拿得起需要勇气,放得下需要大度。

初涉人世就像新手泡茶,经验不足,泡出的茶水又苦又涩;几经打拼,几经磨砺,泡茶技艺日益精进,终于泡出清香甘醇的茶滋味。好茶,就像遇到知已,才能喝出甘甜的滋味。

前两天,一个多年未见面的老同学给捎来一包故乡的山茶,叫康禾茶。因哪种茶长在一个名叫康禾的地方而得名,这种茶生长在康禾山区丘陵沙层沉积带,对地理环境和生长条件要求很高,无农药、少虫害。由于产量稀小,一般在市场上很难买到。

那天刚好是公司成立5周年的大好日子,同事们在一起聚餐,我便把那包茶用清水浸泡,除去茶叶中的杂质,把茶叶放入一个装有过滤嘴的大铁壶里加热,将茶和水煮沸至100℃,然后通过滤嘴将茶叶隔离,将茶汤倒入茶盏。

顿时,一股浓郁的,带着故乡老茶树气息的香气扑鼻而来,沁人心肺,只见滚烫的茶汤鲜绿清澈,热气腾腾,这时你端起茶杯,吹两口气,小心押上一小口,就会感到舌尖的汤又爽又滑,味道苦中带甘,甘中带甜,圆润醇厚,让人回味无穷。

看到同事们兴高采烈品茶的情景,我的心也醉了。分享是美好的,当你把美好的事物真诚分享给别人的时候,你也会感到甜蜜和幸福。分享品茶的感受,让我觉得很有成就感。谁知康禾茶的名声一下子传遍了公司每个角落。

这件事情很快引起了公司马主管的注意,有一天他把我叫到办公室,他满脸的欢喜,当面夸奖我请同事品茶的善举,临走前他暗示我多搞些康禾茶,说这东西就是好。

物以稀为贵,我几次三番托人去寻找,无奈康禾茶早已卖断货,可遇不可求,未能如愿。听了我的汇报,马主管欢喜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对我不冷不热起来,接着我奋斗多年升职加薪的愿望成了泡影。

从马主管办公室出来,我听到茶水柜旁边有两位同事在交头接耳:“那个家伙真不会做人,有好东西藏着掖着,得罪了马主管恐怕会没好果子吃…。”我听到心头一怔,知道他们在说谁,此时此刻,我似乎闻到了一阵阵茶叶被烤焦的味道。

过了不到一年,公司马主管因个人原因辞职了,办公室主管岗位空缺,同事们争先恐后参加竞争,我以良好的人缘、深厚资历和个人突出工作表现,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坐上了办公室主管的位子,此时此刻,我心里就像喝了一杯康禾茶,苦尽甘来,和和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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