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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金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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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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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您在何方

细雨如丝,如烟似雾,悠悠地在天地间编织起一层迷蒙的纱幕。您离开我们第三十三载了,今天是中元节,奶奶,我的心被哀愁紧紧缠绕,如这漫天的雨丝,剪不断,理还乱。

我沿着连盐高铁的便道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带着深深的寻觅与渴望。我多么希望在这途中,能与您的英灵相遇,哪怕只是一场虚幻的梦。

路旁,一支野花在微风中绽放,嫣红的花瓣轻轻摇曳。我痴痴地望着,仿佛那是您慈祥的笑脸在风中舞动,带着熟悉的温暖和关爱。高耸的高架桩静静地矗立着,沉默而坚定,恍惚间,我觉得那是您守望的身影,在这尘世中为我驻留,不离不弃。远处,传来一声悠悠的火车鸣笛,那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宛如您深情的呼唤,在我的耳畔轻轻奏响,触动着我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奶奶,您究竟在哪里?岁月匆匆,三十多个春秋已如水般流逝,可病魔却无情地夺走了您的温柔,让我再也无法感受您的怀抱。

您曾经安睡在那片“小碱滩”中,然而,时代的变迁,那里被开发成了螃蟹养殖池,您的棺木,竟有四分之一暴露在外。当时,我和大伯,还有表兄弟们,怀着满心的悲痛,重新为您挖坑,守护您的安寝,堆起高高的黄土,想把我们无尽的哀愁与思念都一同埋葬在那里。

可是,时光无情,人事多变。承包的更迭,高铁的修建,让您的坟茔消失不见,您灵骨的位置也成了一个永远解不开的谜团。为何当初父辈们未将您的坟迁走?如今的我,只能在这茫茫天地间,空留无处祭奠的遗憾和满心的痛楚。

奶奶,那些年,我在您的脚底睡,您总说男孩的温热是最好的暖脚。十岁之前,那是我生命中最温暖、最安心的港湾,是我至今回想起来都充满幸福的时光。可如今,再也没有您那关切的问候在我耳边轻轻萦绕。

 

十四岁那年,父母的婚姻破碎,您在地上悲痛号啕。您深知后母的日子不好过,为我的命运忧心忡忡。您坚决不让父亲将我带离您的怀抱,可岁月的沧桑早已压弯了您的腰,您已无力将我抚养照料。最终,您指着父亲悲声警告:“小三子,我孙子若受委屈,定不饶!”那声声话语,至今仍在我心头回响。

奶奶,您的愿望我一直知晓,您希望我能幸福安好。如今,我要向您倾诉,我和爱人相濡以沫,生活平静而美好。您未曾谋面的重孙女,伶俐乖巧,重孙子即将毕业于南京理工,风华正茂。

 

我静静地伫立在高铁高架桩旁,向东北方向遥望,泪水如决堤的江河,滔滔不绝。奶奶,您是否能看到?您的孙子,又在这思念的海洋中苦苦煎熬。

玉米啊,请放缓你生长的脚步,莫要惊扰奶奶的梦乡。火车啊,请停止你尖锐的鸣响,莫要惊恐奶奶的英灵飘荡。

奶奶呀,对您的思念永不停息,这泪水与深情,又岂止在这中元日流淌。岁月悠悠,回忆滚烫,您的爱,永远在我心中熠熠生辉,永不磨灭,永远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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