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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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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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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苏州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每当我读着戴望舒先生的《雨巷》时,我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苏州。

早春三月的苏州,烟雨微濛。雨巷深处,扑鼻的花香弥漫在微雨中。那个撑着花折伞的女孩摇摇地、嘀嗒嘀嗒地走在玲珑剔透的石板路上,听雨、看雨、数雨,宛若那若隐若现的白莲。在小桥流水间质朴、雅致而又意味深长地盛开。这就是我眼中、心中的苏州。

古风苏州是许多旅人中的梦幻之城,漫步古风苏州,最好的地方是到小桥流水边的小巷去。悠闲地逛着,就像街边柔柔的绣娘,用我们的思绪、用我们的步履去缝合岁月时光。于是,我们可以走进清雅的东晋文化,可以目睹南朝歌舞,可以感受隋唐运河的繁花,可以感叹南唐之吴越,也可以颂读宋词元曲。所有的这些前尘往事,全在这纯美姑苏里,化为了那品茶时幽雅的昆曲评弹,化为了纯香扑鼻的碧螺春,随着丝丝缕缕的清气,轻烟直上,绕梁三日,这便是天上人间。

水城苏州磨砺出江南的幽雅本色。苏州的水巷是苏州的名片。水从临河的房子中穿过,石阶朝水里铺过去,青砖白墙的房屋、长满青苔的石阶,临河淘米的女人,这就是千姿百态的苏州。所以说苏州城在水中,人在水上。徜徉于清幽静谧的水巷,在交错的水网中、在横跨的石桥下、在斑驳的河埠头。我们的心随着小船在摇曳。不由地想起唐代诗人杜荀鹤的诗句:君到姑苏见,人家尽枕河。古宫闲地少,水港小桥多。夜市卖菱藕,春船载绮罗。遥知未眠月,乡思在渔歌。水城苏州就这样满载着强烈的民族特色和吴侬软语摇摇地在每条水巷穿行。牵出了每一条巷子里的那些典故,牵出了耳熟能详的才子佳人,而这些典故和才子佳人,通过艺人们的经久传唱,飘散在运河之上,久久不能散去。

去苏州,一定会去看苏州园林,《牡丹亭惊梦》中写到: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这似乎就是苏州园林的写照。有些人常说苏州园林大体相同,看一个就可。其实,去欣赏苏州园林,还真的要有一点知识储备,古典诗词,历史典故,书风画风反古典园林的建筑美学等。著名园林与古建筑学家陈从周先生就认为,选园之学,主其事者须自出己见,以坚定之立意,出宛转之构思,无我之园,即无生命之园。可见,苏州的园林,就是一个个鲜活而又各具特点的生命印迹。

苏州园林运用最多的手法是移步换景,在一路地漫步过程中,将视觉与听觉的美学思维贯穿其中。一进留园大门。古木交柯的小院。一树茶花艳如火焰。一墙之隔却是花步小筑,素净清雅,中心一池碧水,假山在侧,廊腰缦回等等,让你体会视觉的美感。在拙政园三十六鸳鸯馆,那镶嵌彩色玻璃的花窗可不是俗气。透过无色玻璃可观看绿意盎然的虬枝,透过蓝色玻璃,你忽然发现那绿意如茵的叶面上落上了一层白霜,苏州园林,就是这样,将审美发挥到了极致。

与美仑美奂的那些园林不同。沧浪亭的风格是素朴苍古。这现存最古老的园林,当年苏舜钦以四万钱置地建园。留下欧阳修“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只卖四万钱”的佳话,现沧浪亭柱子上的“清风明月本无价,近山远山皆有情”的对联是后人从苏舜钦《过苏州》中抽一句而成的,也算是恰到好处。沧浪亭就是这些黑色的瓦、苍古的树、摇翠的竹,无不透露出苍古,清幽。

这就是风华绝代的苏州,就犹如中国理想化城市的缩影,她有着质朴、淳古、清幽的文化底蕴,也有着时尚前卫、气象万千。就如那川流不息的运河,洗尽前朝旧事里的尘埃,留下一片明媚清亮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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