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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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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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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丝路花雨

站在茫茫戈壁,当落日的最后一缕弧光从地平线消失,心里陡然会觉得大地的空旷与粗犷。于是,悠悠思绪将丝路花雨带进梦中,这就是丝绸之路。

敦煌

汽车在暗寂与静谧中行驶。突然,远方出现一片“霞光”,疲惫的人们不由地欢呼,灯火阑珊处就是敦煌。

敦煌是文化、艺术与心灵的圣地。无论你如何去想,骑上骆驼,迎着初升的朝阳,沿着曲折连绵的沙丘,慢慢的体验苍茫里的孤寂,荒凉里的辽远。鸣沙山是放飞心灵的好去处。踏上高高的沙丘,聆听心跳的呼吸。望眼欲穿似的沙丘,将思绪牵到了遥远的天边,于是,在沙海里出现了一汪清泉,月牙泉,是这一片沙漠的灵气、是点睛。也许感受了江南太多的花红柳绿,这里的粗犷给我们展示了更壮烈的生命轨迹。夕阳如火,白云如梦,沙海如褥,驼铃如韵,构成了特有的生机与活力。

敦煌,因莫高窟而精彩。公元366年,一个叫乐樽的高僧,戒行清虚,云游四方,来到了莫高窟,忽然看见对面的三危山千佛闪耀,于是,心有所悟,凿下了第一个石窟。一千五百多年过去了,留下了750多个洞窟。中国、印度、希腊、伊斯兰四种文化体系在此汇合、交融、激荡。不必说雄伟浑厚高达十几米的大佛,也不必说灵巧、精致仅有十余厘米的小菩萨,单从壁画的色彩,就可知一个朝代的兴替。色流青褐,笔触剑戟的,是北魏;色流柔暖,衣饰华美的,是隋朝;色流惊艳,万象更新的,是唐代;色流精细的,是五代;色流独缺红色的,那该是元代了……。这只不过是莫高窟其中极小极小的一个部分。莫高窟展示了一个民族的所有层面:帝王出行,农耕渔猎,治铁酿酒,婚丧嫁娶、商旅往来、使者交会、弹琴奏乐,歌舞百戏,林林总总,包罗万象。

莫高窟是艺术的宫殿,是心灵的洗礼,是我心飞翔;有的是舞台和空间。绵长的飘带随着轻捷的身躯飞舞,这是远古的飞翔之梦;反弹琵琶,柔美的身躯随着优美的和弦而律动,这是远古心灵的舞台。没到过敦煌的人,总是把荒凉、落后与敦煌联系在一起。其实,这里不仅非常干净、美丽,而且非常亲切。这里是崭新的延续,这里蕴含永恒的美。

嘉峪关

沿着黑色戈壁继续西行约六个小时,就是万里长城的最西端,嘉峪关。这是长城最具人气的标志之一。

明洪武五年,征虏大将军冯胜在此选为河西第一隘口,就是藉此险要地势。现在的嘉峪关市,不是历史上的关口,却是戈壁中的一块绿洲。虽已深秋,但这里仍然可以看到杨柳依依、水净天明的动人景象。如果不是强烈的戈壁气息,你还以为到了江南水乡呢!

离开嘉峪关市五公里,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嘉峪关了。这里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南凭祁连玉雪,北依黑山险峻,西临戈壁瀚海,似龙游于碧波万倾之上,显示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林则徐被贬新疆,路经嘉峪关,诗曰:“严关百尺界天西,万里征人驻马蹄。飞阁遥连秦树直,瞭垣斜压陇云低。天山巉削摩肩立,瀚海苍茫入望迷。谁道崤函千古险,回看只见一丸泥。”足见嘉峪 关的险要了。

嘉峪关初建时并不大,但几经修筑,已经大了好多倍了。现在的嘉峪关是由外城、内城和瓮城组成,最有名的,大概要算东西开的光化门和柔远门。光大教化和怀柔致远,可谓用心良苦了。穿行于祁连山麓戈壁和冲积平原上的丝绸之路,就必须从这两个门过去。这处四面围合的宏大建筑,至少向人们传送着两方面信息,即将先进的制造技术向远方扩散,将先进的文化思想向远方传播。我们看到,这厚重的墙体和城门,与苍茫大地融为一体,更显出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

登上城墙,远眺祁连山积雪,沐浴深秋清爽的风,蓝天白云暖阳,芦苇戈壁清泉,秋高气爽的信息在戈壁中飘散。如果你想离蔚蓝更近一些,不妨到嘉峪关的关口去看一看。

到嘉峪关,悬壁长城值得去看一看。这是一段建在峻岭之上的长城,随山势起伏,如一条昂首腾飞的龙。登上长城的最高处,颇费一番体力。所以,在领略豁然开朗、辽阔高远之时,不妨爬上戈壁山丘,用满山的片页岩席地而砌,写上你最美好的祝愿,也不失一件快事。

吐鲁番

也许太多的灰色戈壁过于苍凉,所以,当你一踏上吐鲁番,满目的白色戈壁令人精神振奋。新疆是一片富饶的土地,因为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人们在这里创造着令人称羡的奇迹。吐鲁番正是如此。

这是一个很具异国风情的地方。尖顶、圆顶的清真寺比比皆是。较之敦煌、嘉峪关,这里的人气要旺一些,空气中也散发着一种富足的气息。

吐鲁番是一个水与火共存的地方。因为这是有着号称中国第三大奇迹的坎儿井。其实也就是建设在地底下的灌溉系统。这是人与环境的互动。冰山的雪水融入地下,通过沟渠,送入千家万户,将陶渊明“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再现于地下,的确凝集了不少人的智慧。深入地下,黑暗中沿着地道式的沟渠前行,不时看到取水口上空的一圈蓝天白云,真的别有一番情趣。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形式多种多样,坎儿井该算是其中一种吧!

吐鲁番是一个水与火共存的地方,是因为在火焰山中竟然展现了塞外江南——葡萄沟。火焰山,这个当年唐僧取经,孙悟空大战铁扇公主与牛魔王的地方,没来时只是从书本上略约知道一些。实地看,的确名副其实。不如其他一些地方,雷声大,雨点小。由满山赤红色砂、砾岩和泥岩组成的皱褶,寸草不生,红色的褶皱中,生存着一个狭长的绿洲,清泉淙淙,绿树成荫。在西部,这是一个很江南的地方。这里长满了据我所知的最甜的葡萄、西瓜、哈密瓜。这里有最热情、最迷人的维吾尔族人。热情的主人盛情款待,直到你甜得发涩。火焰山的温度与葡萄沟的热情成正比。

吐鲁番是一个水与火共存的地方。因为在这里,有过灿烂文明史的高昌古城曾演绎了水与火共融。唐太宗元年,玄奘西行,曾驻足于此。这个曾拥有三万余人的古城,颓废的却不是恶劣的自然环境。在连绵的战火中发展起来,最终毁于战火,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夕阳西下,古城笼罩在一片金碧辉煌中,千奇百怪的泥柱泥胎,色泽亮丽。站在高高的土墙上,俯瞰这气势恢宏的古城,有一种跨越时空般的震憾。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铺陈了宋城的繁荣,可以想象,高昌古城的当年也绝不逊色。

漫步古城,将思绪投入古城的怀抱,也许有太多的无奈,但愿这不是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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