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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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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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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美丽

转眼间,爷爷和婆婆就快九十了。九十年的风风雨雨,给两位老人的额头上留下了岁月沉重的痕迹。历历往事,让他们感慨万千。但最让他们自豪的,是相濡以沫的八十年,风风雨雨的八十年,写下了他们婚姻中最美的诗篇。

秋风骏马冀北,春雨杏花江南。年轻的公公、婆婆宛如诗中所说。五岁时候,童年的她便以“童养媳”的身份“嫁”到了公公家。其实公公家境也只能说过得去。看着婆婆家儿女多,在艰难地讨日子,于是就有了一段佳缘。虽说是“嫁”,童年的她和公公一样担起了生活的担子:放牛、打猪草成了童年生活的主要内容。也只有在放牛时,他们和别的小朋友才能享受童年的快乐。

转眼到了成家的年龄,家里人匆匆办了喜事。因为连年的战火,特别是日本鬼子的入侵,给这个村子带来了空前的灾难。那天,鬼子垂涎婆婆的美貌,两个尾随婆婆回娘家。公公知道了,邀了几个村上青年,在途中杀了两个鬼子。鬼子震惊了,村庄遭到了血洗。他们家里人连同唯一的儿子被屠杀。望着烽火的家乡,他们含泪选择了逃亡。十年的浪迹天涯,他们没有怨言,只是在艰难地讨着生活。生存下去,延续后代是他们唯一的愿望。

白云苍狗多翻覆,沧海桑田几变更。沉重的历史翻开了新的篇章。拖儿带女的他们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他们满怀希望开始了新的生活。国家分给了他们房子、田地,建设好国家和家园是当时大多数中国农民的共同愿望和目标。他们将满腔热情倾注到了生活之中。他们的儿女也大了,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们每一次抱上了孙子。满足是他们最灿烂的笑容。但是,三年最困难时期,他们失去了第一个孙子。那天晚上,老俩口走了整整一个晚上,来到儿子家,看到儿子、媳妇的痛,他们欲哭无泪……

生活还得继续,老俩口象大多数中国人一亲,擦干眼泪,重新做饭、弄田。这样的日子在老俩口相濡以沫的八十年里飞快地过去着。值得高兴的是,他们的晚年非常的美丽。一同上街买买菜,一同打打麻将,或坐在家门口聊聊天,有时还拉几曲二胡,真的让人羡慕。

不过,最让我难以忘怀的是霞光初起,老俩口坐在门口的霞光里,似一幅黎明剪影,更象在时空里弹奏一首永恒的乐章,如歌如泣,如醉如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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