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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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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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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

农历新年是中华大地所有节日中最隆重、最具有仪式感的节日。如果有人问,春节的年味是什么?我可能也不能准确地说出来。比如鲁迅先生《祝福》中所说: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过年,有祭祀、送灶、上灯、踩火砖等各种形式,仿佛大人们将一年紧绷的脸和心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尽情的享受一年的快乐。

我记忆中的童年的年味,自然是那令人垂涎的压岁包和吃不完的零食。还有大快朵颐的美食。那时候的压岁钱数额不大,只有父母给,没有其他人给,也就是5元以内。这点“小钱”大人是不好意思收回去的。我们可以自由支配着钱。我最欢买的就是鞭炮,因为鞭炮可以变着花样玩。我做的最捉弄人的事就是将一个小鞭炮装进一支烟里,然后给学校食堂的水根抽,我远远的站着看烟“爆炸”的那一刻,当炸开的一刹那,趁着他还“惊魂未定”撒腿就跑,水根自然是追不上的。回家自然是挨一顿“小打”。过年,父母也会注意氛围,一般不会打人,有时也只是“狠狠地”骂一通。过年最喜欢的是去走亲戚。我们小,只知道走亲戚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因为可以吃很多的零食。那时穿新衣服去找亲戚,我总是要穿口袋多的新衣服,到了亲戚家口袋多可以装很多的糖果、花生、米花糖。记得小时候婆婆带我去骆家做客,那时候,农村普遍都很苦,我们去做客时大人特意交代,吃面时,面里的鸡腿上绑了根绳子,你千万别吃,那鸡腿是从别人家借来的。但年味最浓的,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父亲生前带着我们一起围着炭火盆烤火,我们一边吃着零食,父亲一边跟我们吟诵那首唐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父亲陶醉的样子永远在脑海中。有时听着高兴,忘记了口袋里装着鞭炮,不小心摸一个出来当零食吃,发现不是,把爆竹吐的火盆里,炸得大家一身的灰,自然又少不了一通母亲的骂。这就是过去的日子,虽然穷,但年味却是最幸福的。

转眼间,该是我们为孩子们准备年礼了。生活条件好了,年味似乎也与时俱进了。现在的年味已经从当初物质的享受演变成了一个狂欢节。为了这个狂欢节,多少亿人的流动,陆、海、空运输时的人头攒动、高速公路蜿蜒而又缓慢的车流、乡村故里的豪华小车,似乎在一夜之间出现,寂静的村盘迎来了十多天的喧闹,过后沉寂到下一年的十几天喧闹。吃啥在这个时候并不是主题,吃得好与差也没有人去计较。大家在一起谈论最多的是一年赚的钱多不多,车子好不好,房子买了多少套,老家盖了新房不?因为这些直接关系到这个家族的后代延续。所以这时候总有一些人热衷于做月老、红娘。通过牵线搭桥,获取不菲的收入。原本想过年节自由恋爱或网上交流的,这个时候也都匆匆见面,两家谈好价钱,女娃随男孩出去打工,生了一个小娃后,再隆重举办婚礼。仿佛又回到了很久之前的媒妁之言。苦了的是那些没赚到多少钱的人家,有的甚至不愿回家。在这样一个狂欢节里,乡村有的也会组织一些大型的集体活动,如游灯、踩火砖、舞龙等,规模一般都比较大,全村、全镇空巷是常有的事。在这个狂欢节里,组织的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同学会、战友会等,从大学到中学、小学都有,虽说是AA制,但大多数同学聚会等都演变成炫耀的舞台,仇富、仇官的舞台,实在是乏味的很,也无奈的很。最高兴的自然是酒店,可以趁次机会大涨一笔。在这样一个狂欢节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出游,因为人们已不再满足于眼前的苟且,希望得到的是诗与远方。

年味,其实是每个人心中的乡愁。在短短的七天假期里,那么多的人不远千里的迁徙,这不仅是人类历史上的一次次奇观,更重要的是中国的年味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一种影响。这种影响已经在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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