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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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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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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重庆

重庆是一个有着3千多年历史的城市,巴渝文化发祥地。重庆在我看来就是双重喜庆,高兴二回的意思。翻来历史,还真是这么回事。南宋孝宗淳熙十六年(公无1189年)正月,宋光宗赵淳先是被封为恭州(重庆)的恭王,后被册封为太子,二月份又回京城当了皇帝。大喜,以为“双重喜庆”,于是恭州就被诏命重庆。当然,这是历史的说法,于平民百姓而言,于一个旅人而言,重庆就是高兴二回,值得来第二次的城市,因为这里有太多的东西值得你去品味,去步行,去张望……

这是一个立体的城市。与全国大多数城市的平铺直叙不同,这里没有过多平坦的地方让你去铺展,因为这里的山太多太大了,如北面的华蓥山、缙云山,西北的歌乐山、中梁山,东面的金紫山、人头山,南面的南山等等。所以在重庆,一般出行要么靠腿,要么选四个轮子,很少有人会选两个轮子的。这个城市因此催生了独具特色的轻轨文化。这里的轻轨,在高楼和群山间穿梭。为了景致的变化,轻轨尽量少穿山洞,而是沿着山势,飞跃丛林,依山腰延展,仿佛你坐的不是交通工具,而是过山车。在李子坝,你可以看见轻轨穿楼而过。坐2、3号轻轨线,从高楼大厦出来,转眼就是葱郁的森林,轻轨在树梢上飞奔;你可以乘电梯3分钟下到地下60米,听完一首歌,刚好坐上6号线红土站。当你约好朋友到洪崖洞的时候,你可别相信导航,明明你和他都到了,却“生死茫茫两不见”。原来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你得坐电梯上11层,才恍然大悟,楼顶上也是这条街道的人行道啊。

这是一个天桥入云的城市。有人戏说,这里是“桥都”。这里有着无数的跨江大桥、小桥,有的是网红大桥。据统计重庆各类桥梁4500多座,世界现代桥梁四大类型:拱桥、梁桥、斜拉桥、悬索桥这里都有。这些桥将一江两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而富于变化的造型,更成为这个城市一道美丽的景致。如莱园坝大桥,这是连接渝中区和南岸区的多层桥梁,上面跑汽车,下面跑轻轨,是世界最大跨经公轨两用结构拱桥。还有鹅公岩大桥、朝天门大桥、东水门大桥,都非常雄伟和霸气,千厮门大桥也是网红大桥,去解放碑的大都会从这经过。重庆还有中国最复杂的立交桥,叫黄桷湾立交桥,上下五层,二十多条匝道,八个方向,如果走错一条,就是“重庆一日游”了。苏家坝立交桥,过个桥,你可别晕,这不是过山车,72米高,半空螺旋,高耸的桥墩,车行其上就犹如云端行车。更有甚者,在解放碑右营街的太阳沟派出所与鑫龙大厦前,一条通往新华路的人行天桥,距地40米,悬空在11楼,步行其上,魔幻般让你的双腿忘记了打颤。

这是一个建筑审美的城市。到这里不容易出现审美疲劳,因为每一个转角都会给你带来惊喜。重庆的居民楼多数下部为架空的干阑式吊脚楼或多层出入,采用筑台、悬挑、吊脚、拖厢、梭厢、爬山等手法,因而层次感十足。你可以去白象居这个24层不带电梯的网红楼,街道上面是房子,下面还是房子,悬空在11楼的通道,所以当听到二路汽车停靠八楼,这就是魔幻现实主义吧。如渝中区东水门长江边上的湖广会馆,这个建筑群依山面江,坐北朝南,醒目的黄色显得独树一帜。这是移民文化的标志。如渝中区临江路的国泰艺术中心,将一根根巨型的筷子层叠堆积起来,远看,像激情燃烧的火焰,近看,巧匠门将斗拱、穿斗技艺表达的淋漓尽致。同在渝中区的明清建筑人民大礼堂,类似于北京天坛的大体量建筑,是无数网红的宠儿。如黄角坪涂鸦街,是艺术家拨散艺术的种子,这条充满艺术气息的街道,完全被色彩浓重的涂鸦霸占。同样在黄桷坪,你也可以到交通茶馆去,当你打开那扇看似陈旧的门时,你会一下子穿越到七八十年代,坐在长板凳上,喝着几块钱一碗的盖碗茶,细细品味时光流逝。你也可以去中山四路,林荫大道里漏着细细的光斑,一边是悬崖,一边是浓郁的民国风情建筑,西式古典与中式诗意的完美结合,让人流连忘返。

这是一个“字水宵灯”的城市。重庆的夜景是这里主推的名片之一。山城之夜的流光溢彩、高低明灭让人心动,撩人遐思。去看山城的夜景,就是去聆听这个城市的呼吸。一路上是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五彩炫光,一路上是璀璨夺目的灯的海洋,不由地想起了郭沫若写的《天上的街市》。只感觉车子行驶在灯海与星辰之间。看重庆的夜色,洪崖洞是一个好地方。乘坐长江索道也是不错的选择,四分钟体验灯的盛况,但节假日却要排上长时间哟。南滨路这个号称万里长江第一滨江路,到弹子石广场见证夜幕下的两江交汇。但是,看重庆夜色的最佳坐标是南山之巅,在南山一棵松下看这个城市的肌理脉落,听这个城市的火树银花。看着远方灯火与明月的交相辉映,整座城市恍如仙境,LED有序地变幻着,如同儿时玩耍的万花筒。夜色的重庆,就是一幅流动的画,一帧立体的景,一首迷人的交响曲。

这是一个充满温度的城市。重庆,历来被称为“火炉”之一。我理解重庆的热与火锅密不可分。一年四季,四处弥漫着麻辣鲜香的味道,足以勾起你的味蕾。麻、辣、烫、鲜、香、嫩、脆。那鲜红的辣子,看得的舌头打颤。火锅的配料更是包罗万象,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除了飞机、坦克、军舰,都可以放进火锅,做成美味佳肴。这些配料中,最大众的当属脑花和鸭肠了。特色的脑花有蒜蓉、麻辣、泡椒多种口味,可满足每个人不同的爱好。生扣鸭肠,用长筷夹着在翻滚的锅里“七上八下”涮,一口到嘴里,一下子满嘴嘎吱嘎吱的爽脆声。在这里,大街小巷里开满了大大小小的火锅店,每天人头攒动,为的就是来辣下子。

重庆火锅的起源,应该与宫廷贵族、士大夫们无关,据说是明末清初重庆嘉陵江畔、朝天门码头船工、纤夫们充饥的方式。因为条件不允许,没有讲究,随地垒几块石头,架上盆子什么的,把那些富人们不要的牦肚、鸭肠、毛血旺等煮食,这是很平民化的饮食。到后来才进入宫廷、士大夫族的餐桌,也日益讲究起来。到现在,重庆火锅的平民化日渐火爆,不光是男人们吃得满头大汗,你还可以看见另桌美女们穿着吊带衫吃得不亦乐乎。都说重庆美女多,说空气湿度大,水份不易挥发,故个个水灵灵的。我以为,重庆的美女多,是因为全国的美女多数都被重庆这舌尖上的美味勾引来了。

这就是山城重庆,一个有着太多风景、太多故事的城市,也是让人高兴二回的城市,来了一回之后,第二回还想来,穿着拖鞋,慢慢悠悠地走到小街深处,去体会那历史长河里的回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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