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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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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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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安义中的城市之光

安义县城的筑城史,就是书香文化的培育史。书香文化的精髓深深地厚植于城市意象中。学宫、青云楼、魁星阅、龙文塔、考棚、文山书院,这些建筑是这个城市的精神圣地,形成独特的明清风骨,从而登上了这个时期的安义县城市发展之巅。

文山书院,是当时县城里规模宏大之建筑。清康熙十一年知县陈㻶创建。清乾隆四十年知县李洗心重修之。所谓文山,即当时安义第一名胜,今县城西五里之“台山”。宋时朱熹曾在安义读过书,后来在南康府任知军时,专程来安义台山讲学。所以人们将台山改名为文山。文山书院的创立就是为了纪念这位程朱理学家。文山书院的修建正如李洗心撰写的《文山书院》一文中发出的呐喊,“呜呼!可且国家无方造士,内建国学,外设书院,盖学校为风化之原。所以端士习而广人材也”。文山书院就是一个广纳人材的标杆。到民国二十五年被充作公共办公场所。后废,不知所踪。但文山遗韵仍在这片故土上游荡。

与文山书院具有同等寓意的是青云楼。明嘉靖年间知县高旸修建。初一听,多数人以为是风月场所,其实这是个广纳俊才的楼阁。因其地“飘然有凌云之气,其流迂曲,青玉一溪襟带左右”,故取名为青云楼。现址约在老商城以东。据说这楼的修建是因为学宫右翼城楼过高,左畔青龙处陷地,为科第累。所以盖了一处高高的楼,虽说是风水之故,表达的却是文化的意境。

传承文化、文风的建筑意向还有文峰塔。这塔原名龙文塔,据县志载,塔的修建起于风水,寄意文化。按地形说城地左侧是为白虎地宜优,右侧为青龙地宜高。但现状正好相反,左侧台山枭隆,右侧杨梅洲荡然,此乃县城地理位置之缺陷……唯有在县城之右侧建一宝塔方能弥补。所以最初在明崇祯三年由徐大相牵头修建。徐大相是安义县凤凰山上徐村人,进士,累官至吏部文选司郎中。后回归故里,创办了灵溪书院。龙文塔在他的倡导下,修建了五层。后清雍正年间知县宫大鹏续建成七级六楼砖塔,因塔形如笔,寓于培植文风之意,后来人们称之为文峰。塔内以木梯旋转至顶,每层设置窗口,供人眺望。正所谓:仰望七级摩云,俯瞰飞檐扑地,讵云汰壮观乎!

魁星阁与奎星阁,同样表达的都是文运兴旺的愿望。魁星阁是清光绪知县文廉建于当时县城外东南隅。民国二十五年,改为了县汽车站。奎星阁是当时县城内的文昌宫。最早建在儒学内,是乾隆知县李洗心所建。奎星为天上十八星宿之一,主文章、后演化为天上文官之首,主宰文运与文章兴衰。孔子就被称作“奎星”。按照惯例,奎星阁里供奉的是鬼形神象,一脚朝后跷起,形如大弯钩,一手捧斗,如“魁”中斗字;一手执笔如点状,以示点中士子,这就是“魁星点斗”之意。从同治县治图可推断,现在的魁星阁即彼时的奎星阁。而原来的那个“魁星阁”在民国时期拆除,幸好留下了现在的“魁星阁”,留下了一点文脉。

考棚是当时科举考试的一个地方,大凡在安义中学原址就读的同学都会记忆犹新。这个考棚,是当时安义中学一些老师的住处。孰不知,这个考棚在当时就有百多岁了。清道光十二年始建成考棚:中为正厅、厅东西为正房,附东房为膳厨,两廊为东西文场。考棚规模初见端倪。同治十一年,遭太平军焚毁的考棚重建如初。去过南京夫子庙的人都会有印象,那里有江南贡院,就是学子们考试的地方。还有孔庙等各类建筑,这就是一个建筑群落。到县一级,考棚的规模就变得小一些了。现在保留下来的贡院只有四个,其中江西玉山县考棚列为其中。安义考棚承载了安义中学莘莘学子的梦想。只可惜的是这个考棚在1992年戛然而止,被人为拆除。当时安义考棚规模比玉山县的考棚还要大些。安义考棚时年160岁。这份曾经的梦想,其遗韵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这段文脉永远地留在了安义县城的记忆之中,留在了那一大批曾在此学习、工作的师生心中,是他们心中永远的文化家园,永远的文化记忆。

同在记忆中的文庙,设立的时间就要追溯到明正德十二年建县设儒学时。这是个规模较大的建筑群,是当时这个纪念孔子的场所,又被称为夫子庙。内有大成殿一座,东西厢房九间,戟门五间,棂星门五间,后经嘉靖县令高旸重修。先师庙前的左右启圣祠、敬一亭、功德祠、东西德业斋、射步亭及庙后的明伦堂焕然一新。这种格局,体现了明代文化的大气魄,将尊师重教,重视文化的胆气贯穿于内在的风骨之中,在当时可谓盛况如云。康熙五年安义训导、浙江会稽人沈懋赓在《重修文庙记》中有云:“安义之学,负岳抱流、襟梁带郭,一时发为人文。高风亮节,莫不薄日月而上星辰。加以濂溪,紫阳两先生先后出守,太极易蒙,诸书纵横五十里中”。不难想象,安义作为当时一小县,却在文化的盛宴中闪耀着炫目的光芒。安义的文化建筑不流于世俗,将文韵镌刻于建筑之中,尽管岁月的风将其中的一些外在形态吹得荡然无存。但明清文化盛宴里的风骨却是最悠然的风景,最厚重的思绪,在灵魂里永远散发着诗意和书香。这些文化的遗韵也为后人铺就了前行的基石,是记忆里的城市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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