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义666平方公里的县境里,有两条主要河流穿县域而过,一是发源于靖安桃源山的北潦河,古时亦称为龙江水;一是发源于奉新百丈山、华林山与药王山。三山合流的龙溪水,华林水在奉新县地段亦称为冯川水。现称之为南潦河。北潦与南潦交汇于长埠与万埠交界的义兴口,而后一路浩浩荡荡直奔浩瀚的鄱阳湖。
南潦河就是这样一条缓缓流淌的河,承载着安义太多历史文化的印记,又在诉说着世代沧桑的那些往事,这里的每一滴水里渗透着潦河岸边的兴衰与更替。缓缓流淌着喜悦与悲伤。路过了太多的风风雨雨,带着这些风雨中的记忆一直奔向那未知的苍茫的远方。在未来的远方里,有它的一个目标,这个目标的名字叫安详启泰、义德衍长。
义基的港口村就位于南潦河东岸。据老人说,港口村是安义较早开始有人聚居之地。南潦河给这里的单薄生命提供了唯一的供养,让这些生命在这里不断地繁衍长大。港口村就一直在演绎着沧桑岁月中起起落落的丰腴与枯竭。村西头有河埠头,历为水陆要道。记忆中的港口,拥有过曾经的繁华、米店、药店、杂志铺、典当铺……林林总总,俨然周边村庄里的中心集镇。航运的发达带动了这里的商贸的繁荣。这一切都源于港口村独有的地理位置,所以古传:港口口张奉新新建水,石鼻鼻对靖安安义山。因河兴起,水运交通之便利,加之漕粮兴盛,港口成为了一个重要聚焦地,“晴烟雨覆,巷陌云连”,“牵挽往来,百货山列”,成为那个时代的一种时尚,一种文化。时序轮回,几百年之后,当我们再次驻足河堤,昔日的繁荣已“鹜落霜州,雁横烟渚,分明画出秋色。”此时的港口村已成为时空背后“一线的苍茫”了。于是,我们不妨去寻找那曾经的来时路。这条路就从义基开始。
据《杨氏宗谱》载,义基的先祖叫杨振德,于唐广明年间(公元875—880年)同共表兄黄光远(石鼻罗田村)因避时乱,从湖水罗田县迁居安义,黄光远出没山林,以打猎为业;杨振德择水而居,捕鱼为生。杨氏族人自此沿南潦岸繁衍生息。
元末动乱,民不聊生,群雄各自为据,偌大的中国陷入一场纷争之中,而结束这场纷争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就是朱元璋与陈友谅的鄱阳湖大战,这场战役号称中世纪世界规模最大的水战。当时陈友谅率60万军队水陆两栖作战,占据洪都府外围,正围攻洪都府。朱元璋在七月亲率20万军队救洪都,于是两军在烟波浩淼的鄱阳湖展开了战略决战。杨氏族人不幸卷入此场决战,因为水运而对战局的改变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据老人讲,陈友谅那年在这里征集储粮十八船,一路向东,驶入鄱阳湖,以作军粮。船入鄱阳湖后,突然狂风骤起,风向反转,将原车驶向陈友谅营地的船队吹进了朱元璋营地,朱元璋长途奔袭,正苦于粮食缺乏,杨氏族人见此,便毅然将这十八船粮食献给了朱元璋,见杨氏此举,大喜过望:“天助我也!民助我也!天下属我也!”于是士气大振,一举击败了陈友谅,成就了历史上少有的以少胜多的经典战例。
登基后的朱元璋,念念不忘鄱阳湖大战,在义基寻访到杨氏族人。杨氏族人谢绝封官赐爵,朱元璋便将南潦河东侧一大片土地赐于杨氏族人,将耙头山划归杨氏作祖坟山,封杨氏族人为义士,命村名义基。同时建有粮仓一幢,丰年囤粮,灾年济贫,所以又叫“义仓”。这就是南潦河边义基与义仓的故事。当地百姓至今流传着这样的传说:一耙头打到三江水,九进士戴顶一路来。
因河而起,至义至善。这是杨氏族人所信奉的做人之本。正因如此,村中高高耸立的牌坊上,有皇帝圣旨“贞寿之门”,足可见这里不同一般。保留下来的那些古建筑虽已人去房空,但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那时社会生活的缩影。这些建筑的历史遗留,将当时社会生产、生活、工艺、风俗、习惯完整地记录了下来,这就是南潦河边里原乡最真切的记忆,正是这些记忆,让所有的人都愿意去寻找南潦河畔原乡里的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