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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晓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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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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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开在油菜花里的岁月

记忆中,油菜花一直是安义春天里最备受农户青睐的作物,因为油菜花开得盛与否,与一年的生活息息相关。正如乾隆所说:黄萼裳裳绿叶稠,千村欣卜榨新油。爱他生计资民用,不是闲花野草流。在农村,每家每户都会种一点油菜,一来自家可以食用,多余的卖出,补贴家用。在这里油菜花俨然成为了一种生活的图腾,一种生活的态度。

安义种植油菜花的历史很长。以前只是零零散散地种。后来到了九十年代末期,政府为了提高农民收入,大力发展二十万亩双低油菜,通过各种奖励措施将那些零散的油菜集中连片,从那时起,早春的安义就是金色的海洋。只不过那时的人们心不在花而在油。以至于后来许多的南昌人大费周章跑去婺源看油菜花,却不知养在安义近闺的“黄金海洋”。

我对油菜花的情有独钟源于一种潜意识。到了这个年龄,小时候的事到后来会遗忘不少,能留在脑海中的寥寥无几,而且不是碎片化的,唯独童年的油菜花依然历历在目。那是个极寒冬天后的暖春。挨过了冬天的寒冷后,大人、小孩都慵懒地坐在门前的暖阳里,大有将冬天夺去的温暖加倍补偿回来之架势。此时,外婆家周边的油菜花也热热闹闹地赶趟儿来了。朵朵金花娇艳艳,层层碧叶嫩柔柔。房前屋后,一片片,一簇簇闪亮登场。如星星点点般,用豪迈的金黄将田野打扮得惊艳灿烂。这时的天空深邃蔚蓝、阳光温润熙暖,油菜花夹杂着泥土翻新的泥土香、青草香、百花香,氤氲缭绕着乡村田野。小孩们这时最惬意的事就是在田野里追逐蝴蝶和蜜蜂玩,手拿一枝柳条,兵分几路,在花海中抽打着飞舞的蜜蜂和蝴蝶。柳条过处,是惊恐乱舞的蝴蝶们了。篱落疏疏一经深,树头新绿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等到从花海里钻出时,已是满头金黄点点和全身的浓香馥郁了。

到了二零一八年的七月,我们一家奔着青藏的高度、雪域的神秘、冈仁波齐的神圣去畅游西藏的后藏。这是一个充满神秘气息的地方。一出拉萨,车子就行进在真正意义上的青藏高原。翻过一道山梁,突现一大片一大片的金黄的油菜花。一种柔和的金光充斥着眼眶,如同大自然在峻岭之中留下的彩绘。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个时候重温油菜花香,着实让人心醉。车行其中,一边是翠绿欲滴的青稞,一边是灿若金光的油菜花,一丝风过、色彩随风荡漾,犹如一幅幅色彩凝重的油画,让人震撼不已。在林周、冮孜县一路上尽是蓝天、白云、黛山、黄花,就是这样一幅天然的织锦。我们有时趁停车休息的时间,赶紧去邂逅那一幕美丽花期。尽情地去拥抱在花海,拥抱阳光下更耀眼的金黄,那种泥土的芳香让人更陶醉。偶尔有一些蓝紫色的豌豆花生长在油菜花中间,却也是高傲而内敛,我以为这恰到好处。这一片的花海里,自然也有蜜蜂的身影,在这高原之中,蜜蜂们同样在花海中勤快地穿梭。这些小精灵给这高原注入了更多的生机与活力。

与其他娇艳的鲜花不同,油菜花其实也只能算是极其普通的了。但是油菜花于俏丽中,却展示其质朴的本质。它的实用价值致使它于无声静默中,以铺天盖地的气势,风靡中国的各个角落,给广袤的大地烙印着强烈的生命印记。如今的油菜花,在富足的中国大地上更多的展现出了美的文化。3月春寒料峭中,油菜花给这个寂寞的季节带来了波澜壮阔的亮丽。赏油菜花,就是一种沐春风般的相遇。小心翼翼地走在田垄上,抖落些许金黄的花瓣,收获了许多美丽的心情,而这些金黄的花瓣,就是岁月的橡皮擦,将过去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寂寞悄悄抹去,留下的是金黄灿烂的明天。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以油菜花为主题的乡村旅游,吹响了乡村振兴的集结号。在这惊人的蝶变里,美丽乡村如同油菜花,浓妆盛开在祖国的山山水水中。这无边无际的“花海”正是美丽的中国的真实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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