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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晓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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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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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一般的怀念

人发出的一些伤感,是给过世亲人的灵魂送去的缅怀!

1999年的夏天我姥姥走了,我坚信她是去了天堂。可是那个夏天让我感到很沉闷,很久一段时间我会跑到海边用涛声掩盖我的哭声,人走了,就永远走了。我将姥姥的容貌凝聚在脑子里久久的端详、抚摸,紧紧地凝固,生怕消失。

今年初春的早晨,阳光若隐若现,过了两条街,我已经嗅到了越来越浓郁的树林和泥土的味道,山脚下是水泥路铺就的小径,小径两旁一边是成行的桑树,一边是挺拔松树,鸟儿们叽叽咋咋的在树梢间穿来穿去,抬眼看就是开花石。

  开花石是座山,是港城最早醒来的山。

 “嗨…,哎...嗨嗨…”,清晨刚走到山脚,便听到了喊山的吆喝声儿,这座山我们都称呼它为“开花石”。它坐落在芝罘区南面,是一座古老的山,是一座峻秀的山。据老人讲,冬季的烟台被一片白雪覆盖,上天为了雕琢此处的秀丽,差神仙将山顶的一颗巨石凿成花瓣。此后,一年四季山上便有了灵气。虽是传说,但几百年来,此处确是松柏常绿,石花常开。

  每每走到山下,心就会有千千结,对这座山的眷恋源于它曾是我陪姥姥上山健身之地,今年惊蛰过后,天气确实与往年不同,以往港城仍被冰雪覆盖,道路湿滑,寒风凛冽。今天走在这山岗上,山丘幽绿,山风微寒,台阶像被洗刷过一样洁白。我怀着虔诚的心情走一走,停一停,默默看、细细的想……。

姥姥生活勤俭,一生清贫,却有着健康的身体,一身的粗布蓝衣,布盘起来的衣扣,整齐地系在褂子的一边,有力的腿脚,清瘦的脸庞,笑起来,嘴角上翘,脸上显出笑纹,那么慈祥,那么亲切。小时候我们住在一起,那是一个有十几口的大家庭,物资相对匮乏岁月,姥姥要对我们这些儿女的柴米油盐负责。清早,她总是第一个起床,先喝上一大缸子热水,然后生上炉子,再烧上热水煮一锅热粥,蒸汽伴着晨雾,不一会院落便炊烟袅袅,那个在大安里被称作为“军属大院”的院子里,炉火上的“钢精锅”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梧桐树下,香气飘飘悠悠,弥漫着四周,这时院子里所有的生命都被唤醒……。每次看到炊烟升腾,我都会怀念童年那段被炊烟弥漫过的场景,那是一种幸福的缠绕,那是一种不屈的升华。

  养正小学是我曾经就读的学校,地处海边,有一年雨季正值放学,暴风骤雨,海水借狂风之力扑向马路,海边的孩子喜欢水,我和伙伴们蜂拥踏浪而行,脚浸在水里,哗哗的前行,我们嬉笑着,喊着奔向回家的路,在广仁路的那棵杨树下,我碰到了出来迎我的姥姥,由于撑不住伞,雨水打在姥姥脸上,一缕一缕的头发贴在她的面颊上,脸上挂着冷冷的水珠,姥姥弓着腰背,浸透雨水的衣服和湿润的头发让海风一吹,似乎冻得瑟瑟发抖,我赶忙跑到姥姥身边,紧紧攥着她的手急急往家赶,一段四百米的路程,给我以后的岁月里留下满满的、沉甸甸的回忆,以至于每过一段时间我都会在这棵杨树周围走走,注目行礼。这棵静静的杨树生机旺盛、高大挺拔,我抬眼望向那天空,面对蓝天白云,让思念的情感去宣泄、去释放。

  过了这片台阶,便是山路,心也随着山坡蜿蜒盘旋,好多的记忆和心愿一步一步化作对姥姥的祈福。

  姥姥没有职业,自然就没有退休金,邻居们都称她为王大娘,中午与晚上的下班时间她便在胡同口与下班的邻居打着招呼并笑呵呵迎接着家人们的归来,姥姥很重感情,对我们这些孩子很关爱,每次我们学校运动会,姥姥总是很早的起来,为我冲上一杯麦乳精,然后叫我起床,笑眯眯的看着我把杯里的麦乳精喝掉,姥姥说:喝了它就会给你营养、给你力气。记得有一次临近中午,那是一场200米决赛,我率先冲过终点,心情很是激动,突然听到一个人在不断喊我,那熟悉的声音、那挥起手臂的动作,那是姥姥,是姥姥的叫声……,声音不大却能撞击我的内心,我赶忙跑过去扑倒姥姥的怀里,姥姥微笑着抚摸我的额头,慢慢的,一步一步把我领到看台上,打开她拿的布兜,一层一层的解开用口罩做的保温布,一个被里三层外三层包裹着的饭盒,盛的满满的饺子,饺子冒着热气,我扑簌簌的眼泪不禁而下,饺子浸着泪水,心在不停的感动,那些弥漫的香甜、那些感人的情亲,随着我的味蕾融入到血液中,让我的心永远充满感恩,永远感觉幸福。

随着岁月的流逝,我越来越怀念有姥姥相伴的岁月,姥姥的形象在我记忆中越来越明亮,是我的一盏心灯,照亮我前方人生的路。

今天,我又一次登上了山顶,开花石令我久久难忘,这座山我非常崇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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