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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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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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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梦影

金陵梦影

    文/刘寒云

行走在陌生的街巷,感受着城市一切陌生的气息。

落日掩盖不住繁华的盛景,寂寞成了我行走的唯一诱因。

 陌生中似曾相识,犹如千年前曾经的踏步,那时我许是个青衣的书生,背着锦囊走在陌生的街巷,囊中的诗卷随风吹落,落花般卷起又溅进历史的尘埃之中;街市的繁华与喧嚣已经飘远,思念也在岁月年轮中风干;我再次踏临,梦随风摇落街市。

 这寂寞的长风,引我回顾千年的里程;这巍巍满布印迹的城墙,盛装着多少个世纪的欢乐和悲伤;斑驳的青石巷渐渐失于视野,只剩下初夏的阳光如缤纷的落英,点点斑斓洒于街面之上;我是前世欢喜的化身,将今世的悲伤悄然下葬;我是蛰伏千年的歌者,将玉碎的交响激荡于初夏的壶觞;矗立千年,手抚城墙的裂缝,宛如感受千年前繁华昌盛之地,温柔富贵之乡的莺歌燕舞;也经历人间烟火与战火的洗礼,承载了苦难与艰辛的荣誉激昂……

 秦淮的灯火如此迫近,载一船现时的繁华,隐隐散于哀寞的夜色中;泊舟秦淮,今夜我却不知梦在何乡。

 城头的月色照凉了复苏已久的心,歌声响于两岸,梦已相隔了千年……

 烟笼的寒水月笼的轻纱始终萦绕我断续等待的梦里。

 等待如此漫长,犹如千年前的感伤。你许是前世的白狐,在佛前求了500年才幻化至我身旁,让我时常追逐落日的身影,幻想与你牵手斜阳。烟雨迷雾中你的寂寞仍在,凄凉的影像印满佛经;秦淮河水追逐月影,悄声逝去不知是流水或是你的感伤;风开物化,孤独和寂寞仍在,诗人的忧郁和狂燥布满城墙;千年花雨倾落,如水花般散开淡墨的印痕,成一段哀婉曲牌,如斯寂寞;拨动的弦音遗落,在我纤纤素笺隐去的诗行,将士子的情伤和怅惘传唱,商女的歌在何方……

 我在城市中寻找属于自己的月夜,倾泻的银光铺满城墙。站立成就一种状态,廖落了四周的星辰……书生的发梢断了又长,虚疏的鬓角积满银霜。寂寞于城市的边缘,与李白对酌,与庄子遨游太虚幻境。我想象银色的紫禁之巅,叶孤城剑断、西门吹雪飘零,这高处,哪里还禁得住寒。起舞弄一回清影吧,看你舞动如魅,花我眼神;听你的琴声如雨,散落大江;我在遥望,大江之上,有多少渔火布满大江。

 稀疏的月银洒入大江,那是斑斓了千年的梦;踱步于月色下的长衫诗人,许是酒醉微醺,在稀疏的人影中慢慢老去。站在城隅,声嘶力竭读你的诗册,恍若岁月流逝的悼词;空旷的夜空始终没有回声,仿佛月光下死寂般裸露的古城;这夜,是怀想的夜;这城,是怀想之城……那一年,暮春的最后一场雨刚过,我已感受初夏的第一轮孤月,那是一片闪烁的白光啊,红楼胭脂的风姿绰约散漫,厚厚的宫墙之下,消蚀了多少宾妃的青春;你许是我刀下永远雕剢的美人,渐渐清晰,又淡淡散成轻烟,散入五侯的家门。

 莫愁湖边,弹筝的美人仍在,抿嘴的微笑醉人心魂;御道街前,繁华的车马替代了青石,再也不见了深掩的宫门。苦难与背离写满民国的宫墙,繁华终究盖不住夕阳下的蓬根;当大厦倾倒的一刻,离乱的哭泣葬送了民国精魂。张治忠、杜聿明、戴安澜、李宗仁,还有四万万抗日同胞的热血啊,却总在改朝换代的宿命中难觅影踪。

 我常在深夜中哭泣,漂离的思绪如慌乱的惊鸿。三万次于城头呼喊你的名字,你方翩翩光顾我梦中;我说是千年前的相约,方于今日验证;许是前世的雕琢方换来你今世为我弹筝的玉手,曲苑芳菲独享这款款情深。你说不然,应是前世我打桃林中寂寞的走过,你将一树的桃花沾我全身,今世只是想看满是桃花的衣裳是否如千年一样鲜亮;满城的飞絮斜斜飘落,落满你筝前,落满身后的芳径;就让我独享这千年的流音吧,高山之巅,有你守望。

 清晨的光影如你洁雅的晓妆;在晨风中迷乱,春的事物堆缀着,悠悠的秦淮河水如黛,我静待初夏,与遥远的落花怀想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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