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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3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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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社秋色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当日历撕过秋分那一页,秋意已浓!要问寿乡巴马哪里赏秋最佳,那社是必须得占一席之地的,而且是名列前茅的那种。带着对蓝靛瑶的好奇、命河的敬畏、水晶宫的向往,在秋风的指引下,跟着蓝天白云的脚步,我们雀跃的来到了那社。

1

那社的秋是蓝色的。即使还没到中午,周羊屯的上空已是一片蔚蓝,偶有几朵白云调皮点缀,蓝天白云下,蓝靛瑶家的院子里蓝靛布迎风飞扬,布匹里的阵阵蓝靛草香向人们诉说着这个民族古老又神秘的故事。周羊屯世代居住着清一色的蓝靛瑶人家,蓝靛瑶是瑶族的一个小分支,因穿着蓝靛草印染的衣物而得名。纯朴的蓝靛瑶儿女至今保留着自己的传统文化习俗——着传统蓝靛编制的衣物、三月三抛绣球、度戒等。蓝色的天空,蓝色的蓝靛布,蓝色的蓝靛草,蓝是周羊随处可见的颜色,也是蓝靛瑶儿女最强的底色,如果乡愁有颜色,那他们的一定是那一抹幽蓝。

蓝靛草有着极强的磁场,把游人的脚步全都吸附向前,悠悠草香让人忘却旅途的辛劳。千百年来,蓝靛草伴随着蓝靛瑶繁衍了一代又一代。蓝靛草不仅专作制靛染布之用,还具有较多药用价值。它就像该民族的守护神一样,不仅为他们防风御寒、添色加彩,还为他们疗愈劳作时刺扎草割引起的皮肤伤痛。用蓝靛草染色的服饰不仅耐脏、耐晒、不易褪色,而且越经水洗越鲜艳。他们世代居住在深山里,虽然自然条件不优越,但是很少有人因皮肤感染而发病,多数肤色健康,面容姣好,可以说这与她们长期穿着蓝靛草染色的服装以及蓝靛草独特的保健功效不无关系!

“进了周羊屯便是周羊人”,蓝靛瑶同胞最是热情好客。看到大家对民族服饰的热情如此高涨,村里的队长拿出了自己缝制的民族服装给大家试穿。盛情难却,我小心翼翼接过衣服,怀着崇敬之情把它慢慢穿上。说来也是神奇,摸着料子觉得衣服有些厚重,还担心穿了会闷一身汗,没想到它却带来了丝丝凉意,就像母亲手中扇传送的清凉,治愈又舒适,这奇妙的体验感让在场的人连连惊叹!蓝靛瑶的服饰搭配是有讲究的,帽子、上衣、裤子都是由蓝靛草印染而成的颜色,是底色,但衣帽上的配饰稍有不同,年轻未婚的姑娘的配饰以色彩鲜艳为主,已婚的妇女配饰以暗色为主,年老的配饰几乎都是白色。

车子缓缓驶离周羊,我依依不舍的回头遥望,蓝天白云下蓝靛布迎风舞动,竟让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蓝靛布把天染蓝了还是蓝天把布染蓝了。

2

那社的秋是金黄色的。大自然这个艺术家纵使走南闯北,阅过千山万水,那社这片人间净土也还是让他一眼万年。或许是这里的风景让他顿悟了生命之道,所以才有感而发,以水为墨妙笔生花洋洋洒洒写下“命”字。从此,那社的水便有了生机有了形态有了力量。秋风从山谷俯身而下,黄了稻田,绿了草地,凉了流水,竟还不舍离去,轻柔的抚着农人的发丝,为他们送去阵阵清凉。命河的图片我是见过很多次的,但都不及眼前的这次来得震撼、摄人心魄。让我们顺着大自然的笔触,来一次生命的探寻之旅吧。走在河边,听着潺潺流水,闻着阵阵稻香,看着金色的田野,让人暂时抛却了尘世的喧嚣和烦恼,只想沉沦在这片幽静之中。弯着腰的稻穗在身体力行的诠释着越是厚重的生命越要谦虚;叮咚的流水在孜孜不倦的阐述着生命越是向前越广阔;飞扬的蒲公英在翩若惊鸿的展示着生命越是向上越精彩;其实都在告诉我们,生命的形态不只有一种也不该只有一种,不管向下、向前还是向上,都是对生命的热爱和敬畏。

金黄的稻田里,“收”的意境比“放”的更加丰满。那个与土地牵绊了一生的老人,从女儿变成妈妈再变成奶奶,纵使千般不舍,万般惦念,都不曾放弃过稻田的守望。繁华的街道、富丽堂皇的宫殿、万人的膜拜称赞都不及双手捧着稻谷时的满足和安定。生命的真谛是什么,长寿的秘诀又是什么,或许答案就在老人捧着稻谷时的笑容里,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息生息,方能生生不息。老人是土地的孩子,也是命河的孩子,他们相依相守,相互滋养,在丰收的田野里,他们永远年轻,立于天地之间。

3

那社的秋是水晶色的。水晶,代表着纯洁无暇,美好又梦幻。这辈子总要来一次水晶宫吧,趁着微风不燥,阳光正好,以秋天为煤来这里谈一场“水晶之恋”吧。从秋阳的热烈走进水晶宫,脚步踏入洞口的那一刻起,就正式开启了时空的跨越之旅。当指尖碰触晶石,请摒弃杂乱的思绪、抛却世俗的念想,在这里语言和文字都变得苍白,请用心去交谈,用思想去对话。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质朴的灵魂才能跨越时空与晶石对话。雨水满怀好奇的穿过大气层,与大气中的二氧化碳相遇相知,孕育出了碳酸,经过磨砺长成含有碳酸氢钙的水,再经过万年的修炼,化身石钟乳、石珊瑚、晶花……。读懂了石钟乳的前世、石珊瑚的形状、晶花的花语,你很难不爱上它们。爱它们姣好的面容,爱它们坚韧的品性,爱它们纯洁的灵魂。

水晶宫里也有传奇的爱情故事,纯真美丽的仙子为爱俯身下凡,勤劳善良的小伙为爱勇敢攀爬,但终究没有办法“执子之手”,这肉眼可见的“一指之遥”中间却隔着无数条银河,无数个生生世世,这便是水晶宫里“千年之吻”的传奇景观。多少个春去秋来,风云变幻,他们虽不能相依相偎,却能相知相惜,默默守望着彼此。或许经过岁月的淬炼,我们才懂得最好的爱不一定是拥有,而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心心相印,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默默守护,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从一而终。是“君当作磐石,妾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的忠贞不渝。就像我们与水晶宫的这场“水晶之恋”,就算只是短暂的相遇相知,只要心存惦念,彼此安好,也足矣。

当静谧多过热闹,沉默多于表达,你会不自觉的放慢脚步,放缓呼吸。水晶宫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时间的单位是以万年来计算的,这些石头不需你用华丽的辞藻来修饰,也不用你费尽心思去介绍,它们只是安安静静的立在那里就已经光芒万丈、熠熠生辉。我们要做的也只是静下心来,驻足欣赏,侧耳倾听,听它们诉说远古的故事和岁月的悠长。突然,一滴水滴落,正中眉心,我下意识的抬头仰望。头顶的石头在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那是悠悠岁月恩赐的星辰大海。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爬行,我摇下车窗,后视镜里不断播放着秋日那社的斑斓色彩,蓝靛瑶的歌声悠扬,水晶宫的爱恋绵长,命河的稻香扑鼻……那社,从此住进了游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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