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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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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杂谈
202207/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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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猪宴

怎么形容杀猪宴呢?这可不是普通的一顿宴席。在云南农村,也叫“杀猪饭”,是一年以来的盼头,杀猪饭到来了,意味着一年的付出,到回报的时候了,也意味着年关近了,在外打工的游子要归家了。


杀猪饭是云贵川的一种习俗,每逢年关,无论猪个头大小都会杀一两个表示一下,哪家杀的猪个数越多,就会成为村里人羡慕的一家,也会在村子里流传一段时间,“说某某家杀了几头猪,是目前个数最多的一家”,杀得越多,也就代表家里越富有。小时候,“杀猪饭”是一年到头除了过节外最高兴的日子。每到寒冬腊月,家家户户都要吃一顿杀猪饭,乡亲邻里都会去帮忙杀猪和做饭,在那两个月的时间,都会轮流到各家吃杀猪饭。


杀猪可是一个力气活儿,按猪没有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汉去帮忙,是搞不定一头猪的。往往都是胆子大的走前锋,按住猪的要塞,然后一帮男子汉蜂拥而上,几下就把猪按到在案板上了。这时候,杀猪过程中最重要的人才现身,人们称他为“杀猪匠”,往往一个村或者附近的村子里哪家杀猪,都是由他担任这一重要职位。杀猪匠这一职位并不是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担任的,这可是讲究技巧的。听老人流传,如果杀猪匠一刀没能将猪杀死,这是不好的。


在正式杀猪开始之前,这家的主人会拿上一个盆,在盆里洒点盐,放在杀猪匠的身旁。当杀猪匠拿出锋利的刀子时,随着杀猪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响亮,然后逐渐减小,直到沉默。同时还有一股热气的鲜血也喷涌而出,这时猪血就会流进事先准备好的盆里,菜市场上摆放着的猪红就是这样来的。


这只是杀猪饭的开始,然后帮忙的人们会用事先准备大锅炉烧水,烫猪毛,将猪的身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这时候,就开始分工合作了,一些人往火坑里添柴加火,让大锅炉里的水一直都是滚烫的,这种人往往是不太会烫猪毛;一些人烫脑袋,一些人烫尾巴,烫猪毛,也会用上专用的刨子刨,刨猪的人三言两语,不一会儿就打整完一头猪了。


当猪身上打整干净了,这时又轮到杀猪匠上场了,杀猪匠用熟练的手法和专业的技巧,把猪开边,取出“五脏六腑”,这些都是杀猪菜的一道美味。接着再按着取“边油”、“角油”、“取排骨”、“卸火腿”的顺序依次把猪肉摆放好,由一个老练且极好掌握咸度的人来腌肉,把每一块肉的角落都恰当的抹上盐,别小看这个差事,稍有不慎,就会毁了全部的肉,盐放多了,肉会很咸,盐放少了,肉会发臭,所以这个岗位也是极其重要的。


“火腿”,美名其曰叫猪脚,用云南方言讲叫“猪脚杆”,这是集一头猪身上的精华,猪身上最好吃的一块肉,通常是招待客人的最高待遇,也是逢年过节送人的伴手礼;在农村,人们托人办事,有求于人时,都会送上一支“火腿”。在云南,“火腿”是出了名的,最有代表性的地方是宣威;中国火腿看云南,云南火腿看宣威。


当男子汉们把几头猪都处理完了,就没啥事了,人们会围着火堆坐一圈,拿上一副扑克牌,倒上几两纯正的苞谷酒,磕上瓜子或者花生,慢悠悠的生活开始了。


往往每家每户都会杀上两头猪,这毕竟是来年的伙食,一头往往是吃不到次年的寒冬腊月,特别是家里人口多的家庭。


这时,是妇女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啦!女主内,多数家庭的妇女都会在厨房帮忙做饭。当然,杀猪饭,桌子上都是一桌关于猪身上的丰盛美食,美味的食材只需要简单的烹饪,当妇女们忙前忙后一两个小时后,一桌热气腾腾的“杀猪宴”就开始享用了。


一般农家都会摆上四、五桌,最多的也会摆上十来桌,人数越多越热闹,杀猪宴图的就是一个热闹。吃完饭后,客人三三两两的散去,但是杀猪宴还没结束,傍晚,还有一些亲戚会留下来帮忙炕腊肉,直至全部弄完才会回家。


忙了一天的主人终于可以歇一歇,围着火堆和家里人唠唠家常,说说今天的杀猪宴,是否有招待不周的地方。主人会趁热打铁,利用晚上的时间“炼猪油”,然后装香肠,每家都会装很多的香肠,然后烟熏,就等过年时做成美味。这时,一顿“杀猪宴”才算基本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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