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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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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立国|至亲密友(小小说)
铲着地,山花发现了血,血,这地里怎么有血呢?她往前方一瞅,呀,惊吓出一身冷汗。前方的地垄沟里,躺着一个人。她强涨着胆子,喊了一声,谁?这人没动,她拿起锄头,慢慢地向前方走,看清是臂戴袖章的八路军小战士,胸脯有血迹,仰躺在地垄沟里。他知八路军是为穷苦人打仗的队伍,就放下锄头,去呼喊八路同志,八路同志。小战士仍处于昏睡状态。他就弯腰蹲下身来,去掫扶小战士的脑袋,然后又抬扶身子,使他坐起来,她又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扶起来,这时小战士像有了一点知觉,四肢随着山花的摆布,有意识地配合能动了。山花就将他背在背上,迈着前行不稳的脚步,背回家去。进了家门,山花的父母见到女儿身背一人回来,几乎是二人同时诧异地问,这是谁?山花的父母帮山花把陌生人搀扶安置在炕头上,山花说,是八路军的小战士,可能在哪儿打仗受了伤,路过咱家玉米地,躺在了垄沟里。哦,快,快给他清洗一下伤口,再把我那自配的红伤药上上,让他在咱家养伤吧。八路军是咱们老百姓的贴心队伍。山花的父亲说着,一家三口就忙碌起来。经过个八小时的清洗敷药,小战士完全苏醒过来了。他醒了之后便问这是在哪儿?山花的父亲说,你受伤躺在了我家的玉米地里,我女儿铲地发现了将你背回家来的。小战士抬眼仔细观看山花,是一位水灵灵的姑娘。他说,小妹,谢谢你,我真不知怎样感激你。感激啥呀?八路军是为咱老百姓打天下的,我们见到受了伤,能不管吗?山花说。山花的父亲问,孩子,你是怎么受伤躺在我家玉米地里的?大叔哇,我们的小分队,在归队途中,遭遇了敌人的伏击,我受了伤,踉跄地跑到你家玉米地里,就晕过去了。哦,现在好了,你到这儿,就是到家了,安心养伤吧。养好了再走。不说这些,山花和你娘去给他弄吃的。呃,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家住哪儿呀?都说时光老人是淙淙流淌的水,转眼近一个月的时光过去了。王铁柱在山花家养伤,伤情好转多了。他在养伤的日子里,得到了山花一家人的无微不至的关爱。这种关爱,也使铁柱生成另一种朦胧的情愫,这情愫就是由山花的貌美动人所引发的。铁柱见到这妹子形象多姣好,如能跟她结为男女之好这是福分啊!其实铁柱这不是单方面的暗自所思,就是山花也对铁柱那样喜欢心仪呢。她见铁柱也非常帅气,且又聪明仁义。两人暗恋着,有一天彼此的胸中心仪,就显露出明朗化了。那天山花给铁柱敷药,铁柱就看着山花的面庞说,妹子,你长得眉清目秀呢!山花抬了下脸,见到铁柱的英姿俊朗的脸,也把自己的脸涨得通红,就说,铁柱哥,你也那么帅气呢!她说完,不好意思地拿起药包就跑出屋了。对两人的爱恋之情,山花的父母通过两人的长时间接触,耳濡目染就知悉两位年轻人的心思了。一次山花母亲就对山花父亲说,这俩孩子,要是不赶上战争年代多好哇,两人成家过日子呗。山花父亲也说,那感情,他们俩在一起我感到挺好的。这日铁柱伤情痊愈,该返回部队了。清早山花就在屋中嗡嗡嘤嘤地哭了。二老见到,就劝慰女儿说,山花,别难过,柱儿是队伍上的人,他得走哇,不走是不行的。这话让铁柱听得真真切切,他情不自已地从西屋过来,迈门就跟山花的父母说,叔婶,如果你们二老没意见,我等到不打仗的那一天,就回来接山花成家过日子!这时山花家的门楣就有人光顾了。来说媒的人送走一拨又一拨。来年的春天,山花出落成二十三岁的大姑娘了。山后吴婶又来提媒。山花的父母就不得不劝慰山花了:花,听听吴婶的话吧,这年月,谁能保证炮弹长上眼睛呢?后屯那木根的小伙挺好,就同意这门婚事吧。这日,山花家的门楣和院落布置一新,一列队的娶亲队伍来到了门前。这当儿,有一辆吉普车也由远而近驶到了山花家的门前。众人见到,感到新鲜,这会只见从车上走下两人。一位年轻的小战士模样的人走在前面,他见了山花的父母,就忙说,大叔,大婶,我们王团长回来接山花姐到部队去成亲呢!众人听了,语惊四座。这会铁柱走上前,和山花的父母一一握手后说,叔婶,战事告一段落了,我回来接山花成亲的。铁柱说完,两位老人的脸色现出惨白。都不由自主地垂下头去。这会儿山花飞速地挤进人群,她猛地一下上前抱住了铁柱,你怎么才回来呀,我都要嫁人啦!她的泪水迅即涌流。这当儿木根走了过来,他深情地望着铁柱,说,铁柱哥,你和山花才是天生的一对,你们结婚吧,我跟山花的婚事不结了。我祝你们永远幸福啊!他说着,转身就想走。铁柱完婚了。可木根的命运走向呢?就在铁柱和山花缔结百年之好的那天晚上,山花就对铁柱说,铁柱哇,我们是完婚了,可是木根他以后怕是得很长时间不能完婚吧,所以我看不如让他也来部队参军吧,以后咱这儿有相当的理想伴侣,咱们为他尽点心意。这后,木根就水到渠成地参军入伍了。他和山花在一个连队里当战士。这后来的情势发展,又发生了几次大小不同的战事,木根聪颖睿智,骁勇善战,也屡建战功,两年的时间里就荣升为连长了。待战事平息,山花就和铁柱俩为木根牵线了一根情缘红线,这情缘红线的另一半就是木根的下属连里才貌出众的卫生员叫梦鸽。她和木根结为连理后,两个在战争年代缔结下深厚友情的家庭,就成为了在军中至亲密友的家庭。这两个家庭的挚爱浓情,也从战争年代延续到和平年代,直至两位老人从高位的职务上退下来,时已白发苍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