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吠声声,屋外砰的一声有人跳入。接着嚓嚓的传出翻东西之声,如花猛的从梦中惊醒。
厨房与卧室仅一门之隔,而贴着厨房窗户的外边放着一口缸。缸里存放着孩子姥姥给置办的年货。家里就如花和女儿,女儿非常恬静的睡着。如花蹑手蹑脚的起床,透过窗户朝外张望。
借着月光的折射一个男人掂掂缸上的保温箱,感觉太轻,估摸着里面没什么东西,随手将保温箱扔在一边。随后在缸里一塑料袋一塑料袋的翻看着,仿佛在检验里边是否有他要的物件。月光有些朦胧屋里依然有些黑,但外边明显亮一些。从外边看不见屋里,但屋里看外边却有几分真切。月影中将男人拖的十分高大,略瘦的身材像根柱子。脸在月影中仿佛也被拉得特别长,就像一个黑不溜秋的倒着的大瓜子。鹰勾的鼻子在夜色中仿佛是个大大的秤勾,死死勾着一抹黑色。老鼠的眼睛放射着蓝蓝的贼光,一闪一闪的仿佛鬼魅附体般。在这半夜三更的夜突地出现这么个怪物,像幽灵般伸着他的爪子,难免不会让人联想到神话故事里的恶鬼。
如花捂着嘴,两腿发软,一动不敢动,生怕一动就惊动了那个被饿鬼附身的怪物。怪物终于动了,拎着他精心挑好的两方便袋东西,一跃而起,就那么轻轻松松的越过栅栏。这栅栏在怪物的面前形同虚设般,就那么轻松的一走一过,就像迈自家的门槛般。
冬天是冷的夜是寒的,如花轻轻擦拭脸上冒出的冷汗,如梦初醒般赶紧出去将保温箱拿回屋。那是妹妹从大连给孩子邮回的大虾。她的心砰砰直跳,颤着手赶紧把门锁好。仿佛偷东西的是她,而那个怪物才是名正言顺的东西的所属者。
突地怪物又跳了进来,如花用手捂着心口生怕心脏的跳动声惊动了怪物。眼盯着怪物在眼皮底下又拎走了两方便袋东西,她却无能为力。恐惧和害怕填满了她的身体。
突地她想起了外边还有个拉杆箱里有点冻豆包什么的。她迅急的打开门,把箱里的东西快速的扔进门内,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关上门,锁好。她大口喘着气,仿佛心已低了到嗓子眼。还好心脏没有跳出来,她摸摸胸口,被凉风吹进了的五脏六腑,仿佛冷静了许多。她走回卧室没敢打灯拿起一支备用蜡烛点着,烛光摇曳被怪物发现屋里有人怎么办?她又迅速的吹灭。拿起手机又回到厨房,脑子迅速的跳跃着打给谁呢都半夜一点了,报警电话是多少了?脑子在转却想不起一个号码。
“妈妈,你干嘛呢”女儿醒了走了来。“别说话,有小偷。”她小声说。“妈妈,你在玩抓小偷的游戏吗?”女儿饶有兴致的说。“嘘!别说话,真的有小偷。”她再次强调。“妈妈,咱们一起玩抓小偷的游戏好吗?”女儿依然不依不挠的很快活的说。“别说话,是真的有小偷。”她语气中显出无奈的心酸。
“妈妈”突然那个怪物又跳了进来。如花本能的将手机倒扣在地上,一把揽过女儿捂住她的嘴。眼看着怪物把缸里最后的战利品拿走,眼见着他将缸洗劫一空,目送着他彻底的消失在月色中。月光重现了清明了,将柔和的光芒照在如花惨白的脸上。
许久如花仿佛缓过魂般,抱着女儿失声痛哭“完了,完了,我们的年没有肉了,姥姥给我们买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