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 愁

春节临近，大伙都在各自忙着手头的扫尾工作，收拾停当准备返乡了。连日来同事之间一见面，问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何时回家？车票买到了没有？”而我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老娘，更是频频来电询问我何时归家。“儿行千里母担忧”。我懂娘的焦灼和期盼。此时此刻，乡愁就是一张窄窄的车票，触动着游子驿动的心。

有道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央视的春晚，一首《常回家看看》，唱哭了多少游子的心，唱湿了多少空巢老人的心。“常回家看看，哪怕是帮妈妈涮涮筷子洗洗碗，哪怕是捶捶后背揉揉肩”。可我，竟连这一点点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望。迫于生计，那年从国企下岗后，背井离乡挥别父母南下谋生。打工的日子里，成天连轴转的劳作，常回家看看，才下眉头，却下心头。

前日，一位毕业多年的高中同学在电话中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来，并相邀回来时聚聚。她在电话里还告诉我，她如今在县城买了房。并且在县城经营着自己的店铺，生意还算红火。掂量掂量自己，一年下来除了白白浪费了一大把好韶光，几乎什么积蓄也没攒下，真是惭愧得很。

昨天，在车间遇到一位四川籍的老员工，于简短的交谈中得知，他已经整整五年没有回老家了。他说回家一趟来回至少要花去一个月工资，坐几十个小时的车还不算，路上还要辗转几次车才能到家，神情中流露的更多的是无奈。而另一位重庆的老员工老丁，也差不多快五年没有回老家过年了。五年间唯一的一次返乡，还是家中80多岁的老母亲病逝才得以请假告归。对于一个收入微薄的普工来说，春节回家过年是一件多么奢侈的梦想。

不过，今年的这个春节，老丁终于可以开开心心地踏上返乡的路程了。工会组织了解到他的实际情况，特地为他预订了一张回家的机票，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坐过飞机的他终于可以“飞”回去了。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像老丁这样得到幸运之神的眷顾。在这个号称乾坤大挪移的春运，归心似箭与一票难求交织在一起，有人期待，有人急切，更多的是无奈……

春节迫近，君问归期未有期。归家，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家，在千里之外；家，驻在心里。此前见过一句网络语：“看着火车站排成长龙般的队伍，才知道为什么中国人叫龙的传人。”揶揄的背后，更多的是心酸。一张窄窄的车票，承载着多少乡愁……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这是何等的欢畅淋漓。但愿，一年到头在外辛辛苦苦打拼的农民工兄弟们，都能够早日让乡愁踏上归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