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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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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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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瓦屋山大峡谷

东九区西南的八月,像一个大蒸笼,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是热的,脚下的地是热的,呼出气的空气也是热的,汗水顺着脸颊淌,侵渍了眼帘,模糊了视线。知了在枝叶里扯着嗓子为自己短暂的生命刷着存在感,脚踏在柏油马路上,感觉有些软软的,生怕自己一路走过,足迹满满。

洪雅县科协要组建一支青少年科普研学队,到野外开展一次科普研学活动。比对了几个地方,最后觉得,瓦屋山大峡谷里的海拔落差、地形地貌、植被、动物出没等非常符合科普研学要求。

瓦屋山位于洪雅西南,是一座海拔2800多米的大山。因山顶如同川西人家修建的瓦屋面屋顶而得名,因为经度、海拔、植被等原因,这里的夏天,比起被炙烤的城市来,那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因此,有人说他是蜀山,也有人说它是中国西南地区的昆仑山,究竟是不是,也没有一个定论,在没有定论之前,是允许百家争鸣的。

我曾逗留瓦屋山,在轻纱漫舞,云蒸仙气飘的清晨,站在悬崖上看云海,赏日出,云卷云舒的诗卷虽经岁月却难以忘怀;走在雄伟山峰平顶上的小道上,驻足静听山风的呜咽,水的豪迈,飞鸟的五音,将山水画卷藏入胸怀;灌木丛里生长的杜鹃、箭竹,直冲云霄的伟岸树干,横亘于草木间的古树……我都曾用手指尖拂过。那团叶杜鹃、绿点杜鹃的英影在我的记忆里是鲜活妩媚的,还有那寄生于树干或树尖上星星点点的寄生杜鹃,如空中的星宿一般明亮,还有木耳之类的菌类,或黑或淡黄或巨橘黄或橘红……风姿卓卓。寄生杜鹃、菌的树干,直径总是在一两尺之上,在海拔2000多米的山顶之上,树木要长到这般粗大,必须要有经久的年月,据说,年长的老人常告诫初次上山的晚辈:“瓦屋山上的每一根藤,都是生命的见证,拇指般大小的藤蔓,少则一两百年,多则上千年;瓦屋山上的树,是生命的奇迹,每一根树都是山崩海裂的后起之秀,见证了四邻五县的历史变迁;瓦屋山里的灵动动物,是瓦屋山一年四季的见证者和守护者,是瓦屋山的山神……”人类只是瓦屋山的匆匆过客,因为总有人迹未踏足之地,所以神秘,才有迷魂凼、瓦屋悬幡之说。

瓦屋山大峡谷对我来说,是一个新晋的旅游线路。因为几次去瓦屋山都是坐车前往珙桐山庄,而钱窝子是从金花桥去珙桐山庄的一个历史文化景点。对于这条从蜀王殿旁的双洞溪、经绿叶潭、珍珠瀑布、浴仙瀑布、双龙瀑布、月亮潭、三星瀑布、大法瀑布辗转转折到达钱窝子的线路,很多年前是听说过的,只是没有实地去走过。因为这条线路必须用双脚去丈量,用眼睛去欣赏,用心去感应。双洞溪附近的绿叶潭、珍珠瀑布、浴仙瀑布、双龙瀑布、月亮潭,我是欣赏过的,印象最深的,就是绿叶潭附近的溪流里巨石上的如脸盆大小的洞,有人说,这是张陵降蟒处。追述各类传说,张陵创道、传道路上没有降蟒细节,张三丰降蟒倒是有的,张三丰来没来过瓦屋山呢?有的,当年张三丰游历瓦屋山后,留下了《游瓦屋山》的诗句“大岗山岭压蛾岷,顶上重开眼界新。辟支崖有千秋雪,弥勒洞无半点尘。”是谁降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个传说,瓦屋山从明朝开始,就被皇帝老儿封了一个“妖山”,从文化字眼里罩上了一个“妖”瓦屋山,从此在历史中沉迷,而“妖”却从山下的双洞溪开始。

研学队在陈湾吃过午饭,讲解员杜鹃和花楸带着我们一行,乘坐观光车到达双洞溪附近。进谷前,考虑到学生的安全,出发前,就把监管看护责任分派到各个学校的带队老师那里了,县科协的人妖负责全程监管,处理应急问题,我的任务是留下孩子们“认真寻找”的瞬间,传播整个活动的意义。杜鹃告诉研学师生,瓦屋山大峡谷长达3.5公里、海拔1376—1722米,行程大约需要3个小时,沿途需要寻找珙桐、花楸、八月竹等植物,并记下其生长环境、生长特征。强调,寻找植物时,不得伤害植物的枝叶,不刻划痕迹;不准私自下到沿途的溪流、沟渠中,捕捉溪流中的鱼虾,见到动物不要惊慌,不要做伤害动物的行为。

孩子们是欢快的,也是认真的,从同事手中领过纸和笔,就开始了研学考察之旅。对于这3.5公里的研学之路,我是没有在意的,因为在日常散步中,3.5公里只需不到1小时的行程,而忘却了,还有将近400米的海拔!虽然羊肠小道改成了石板路,但仍旧免不了山路崎岖,脚下的惊险,还有沿途的奇遇……

“老师,我找到珙桐了!”

“老师,这就是八月竹吗?”

带着汗水,还是惊喜,还有一些质疑,孩子们蹲在路边的石凳上,记下他们的“发现”,讨论着植物们的特征,争论着、想象这不同季节里的植物模样。

走着走着,一个胖胖的男孩从背上放下书包,拿出了一瓶藿香正气液,熟练地喂给身边的同学喝。

“他怎么了?”我问胖男孩。

“从山下上来,开始热,现在有点凉,他有点儿恶心……”胖胖的男孩回答说。

“要不要紧,能坚持吗?”我问胖男孩身边,个子稍高、稍廋的男儿。

“老师,没事的,只是稍微有点反应,或许是山高的原因。”孩子回答说。

“那好,有事,及时找身边的老师,不管是不是你们的带队老师,都可以找的。”我补充道。孩子们点点头,胖男孩把书包背上肩,扶着同学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开始往前走了。

“我们刚才找到的是花楸呀,我还没见过,叶子好细,还有刺……”五个小女孩聚在一起,写着笔记。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凑上去,我正要按下快门,凑上去的女孩儿赶忙直起身来,连忙朝我摆手:“别拍我,别拍我……”镜头里,留下了她晃动的手指。

“老师,能不能把你的相机拿给我看看?”她对我说。

“不能,对于我来说,相机、手机是我的武器,我现在在战场上,要用我的武器,来完成我的任务。就像你是学生,今天要完成寻找植物,记录植物的研学任务一样。”我严肃地对她说。

“我就看一下,没别的意思。”小女孩还不死心,缠着我道。

“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你不就是想看看,我刚才拍下你没有吗?”我笑着揭穿了她的“阴谋”,她讪讪地走开了。

“老师,前面有轰轰轰的声音,是不是瀑布哦?”一个小男孩问身边的带队老师。

“应该是吧。但往天上看,那边还有索道,是不是索道运行的声音呢?”带队老师不确定地回答说。

“应该是瀑布的声音,如果索道的噪音达到这个程度,环评是过不了关的。听这声音,这瀑布的落差不小。”我说。

听说前面有落差大的瀑布,孩子们站起身来,继续往山上爬。山里的温度不高,24—25度,相比于城里34—35度的温度,算是很惬意的了。孩子的脸上挂着汗珠,稍胖的孩子,后背心里已经湿了一大片。我的背心也有点儿汗湿的感觉,脸上有汗盐颗粒,大家的脸比盐源苹果还要红,但没有一个人去溪流里洗脸。

在三星瀑布、大法瀑布前,孩子们仰望瀑布,迎着瀑布飞溅的水雾,张开双臂,让迎面飞溅的水汽滋润脸颊,洗去一路爬上上来的热气,眯缝了双眼,微微翕开嘴唇,让细如牛毛的水丝甜润喉咙……让大自然的馈赠镶入中田,走入心尖。

走走停停、走走看看、走走寻寻,踩着栈道,来到一块站牌前——钱窝子。“杜鹃老师,钱窝子在哪里?”孩子们把疑惑的目光交给了讲解员。“在我们的脚下的山谷里。”杜鹃在为孩子们解惑的同时,我们开始清点研学的师生人数。

“什么?有两名学生上厕所,与蛇相遇,不敢出厕所!”

“什么?有7名师生走岔了路,往珙桐山庄方向去了!”

“电话呢,能打通电话吗?”

“山谷里没信号!”

“赶紧给观光车司机联系,沿途搜索往珙桐山庄方向去的师生!”

应急事件还是出现了,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留守钱窝子,给到达目的地的孩子讲解钱窝子的历史文化;一路往回走,寻找被阻厕所的两名学生;一路联系7名师生和司机。7名师生很快就被观光车司机发现,送回了汇合点;两名学生也伺机躲过青蛇出了厕所,在呼唤声里与我们的工作人员汇合回到了钱窝子。在钱窝子的站台上,孩子们兴奋地说:“我们站在钱窝子上了!”杜鹃和花楸,一张一张地检查着孩子们的作业,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上显示:16:20。

我们花了3个多小时,带着50多名师生,一路研学,成功穿越了瓦屋山大峡谷!累并快乐着,有惊险,更有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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