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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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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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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河畔》

我总喜欢清晨的时候一个人在底公路的洛河河畔上自由地走,脚步散漫,思绪天马行空。

路边的风景随着眼神移动,耳朵随着脚步躲避着街心公园传来暴戾粗糙的广场舞音乐声。

偌大的公园广场上,聚集着四五堆广场舞者,粗制滥造的乐曲交织成震天响的噪音钻满了公园的犄角旮旯,那些舞者随着狂放的音乐心若旁骛地抖动着岁月和油脂堆积起来或是肥硕或是僵硬的躯体,唉,人都挺不容易,尽管理解,我仅仅期望音响声儿能小一点儿而已。

漫步在洛河河堤,清凉随风笼罩全身。今年的夏天阳光似乎憋屈了很久之后狂妄地宣泄释放,燥热的七月如流火般蹿过,一出门就觉得油腻腻、汗津津,浑身如油毡包裹让人透不过气。总记得往年的夏日不是这样恣意枉然,大概是我忘却了。清晨躲在河堤上,凉风习习,享受一天之中难得的好时光,这或许就是一种惬意。

瞅一瞅那一方湛蓝的天空,蓝得洁净纯碎,像一面晶莹的镜子。几缕白云或是聚合或是分开,切换出千姿百态自由自在。一轮残月凄凄,不甘退去却又无可奈何,只留一抹影子回望曾经走过的痕迹。

抬头仰望对面的胜利山,浓郁的绿色装满了眼睛。成片的树林密密麻麻地笼罩在山峦上,绿色的脉络和蓝色的天际勾勒出清晰的分界线;不知名的野草匍匐在树下,填满了树荫下的缝隙,野草勃发,枝叶繁茂,在属于他们的季节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树阴的庇佑。偶尔裸露的灰白的峭壁夹在浓稠的绿盈中,给苍茫的山脉增添了朴素厚重的印迹。崖畔上,一株俏立的翠柏庄严肃穆,漠然地注视着周围拥挤的树木,绿树相互倾轧缠绕,大概互相嫌弃你蹭了我的枝叶,我触了你的根茎,在埋怨中又不得不相互依偎,紧紧攀附。只有那株翠柏凝神屏息,安定从容。

脚下的洛河水仍旧不紧不慢地向前淌去,也许每条河流都是上天遗留在人间的眼泪,这条小城的母亲河从来都是那么镇定从容。雨天过后水流向前涌动,只是水色浑黄,带着土地的颜色。平时水色清亮,水流瘦小且狭长,偶尔在风中泛起涟漪,也急匆匆流过,从不停歇也从未改变。不论她是几条川道汇聚而来,融合到一起便成就了一条齐心协力、不分彼此的洛河。洛河像一位母亲,包容着两岸子民匆忙和不理不睬,也安慰着他们在柴米油盐琐碎中积起来的愤恨和躁动不安。

河床宽阔空旷,河草繁茂拥挤,这才有个河床的样子,有水有草本是天意,人为挖建建起来的鸡圈狗舍抵不过河神龙颜一怒,一句扫了它便让诸多挖空心思的人垂泪一场。茂盛的野草塞满了整个河床,那葱绿与洛河水的浑黄相映,大自然的歌手在这里驻守,虫儿悉悉索索,蝴蝶翩翩起舞,飞鸟钻出草丛,跃过水面,叽叽喳喳蹿到远处;齐整整的野草郁郁葱茏中泛起了黄色,不知道是天气久旱还是秋天即将到来,秋撕下并带走了绿色。

走在洛河河堤上,思绪如洛河水一样奔涌,人的脑子有时候像大海一样汹涌澎湃波澜壮阔,有时候又像老家沟底那条溪流涓涓流淌。人到一定年龄,就像季节到了一个时段,无法界定什么是幸福?就如昨晚读的一本书上的一段话:幸福的人有两种:一种是投身海中葬身鱼腹的人;一种是见到海以后转身就走的人。不幸的人也有两种,一种是在海边徘徊不定的人,一种是没见过海而抱憾终身的人。

我每天清晨走在这里,躲避那恼人的高温,这也渐渐成了一种习惯,当天气转凉时,我会不会坚持下去,我也不知道,走着看吧,只要活着,总该有个去处。

安逸的小城,安逸的洛河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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