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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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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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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2020年》

我不得不说时光就像被疯狗撵着一样急迅,谁也没有刻意的追寻或者驻足,谁也没有把它攥在手里或者丢弃在风中,它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慢慢消逝,现在只留下一条向前蠕动的尾巴还有渐行渐远的背影,在流水般的日子里,思索着,回味着,总结着,感叹着,终究觉得平凡人过着波澜不惊的光景,生活还在继续。

2020年我出了一本散文集,叫《飘来飘去的思绪》,将近20万字,收录了94篇习作。这不是一本成功的集子,首先我的水平决定了文章质量不高,校对不细致,里面有这样那样的错误。书出来之后我很沮丧,总觉得拿不出手甚至见不得人,人也诚惶诚恐,恍恍惚惚,晚上一直睡不好,好像自己干了一件愚蠢而丢人的事情。好在许多人给予我关怀与鼓励,像李尔莉主席、张海萍大姐、胡盈兰大姐、张景、王军、樊涛、徐志永等,正是他们的不断开解让我从迷蒙中解脱出来,心中豁然,不在凄凄。书好与坏都倾注了我的心血,这是本献给父亲的书,他开心了我就觉得自己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仅此而已。

2020年父亲终于放下了拦羊铲,这是值得纪念的事情。父亲放了半辈子羊,受了半辈子苦,却穷了半辈子。他在枯焦的陕北高原腹地苦苦坚守了六十多年,现在依旧蹒跚着脚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陕北老农一辈子的缩影,来自土地,依附土地,最终归于土地。黄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也是他们一生的魂灵。今年我回家看望父母的次数较少,总是把回家的计划压缩了再压缩,可心中那份思乡的情绪愈发浓重粘稠,父亲那拖着病患的腿还在山间小路赶着羊儿行走,母亲扯着大嗓门还在呼唤父亲回家吃饭。父亲那佝偻的样子永远镌刻在我的心底。父亲依旧不苟言笑,偶尔矜持的抿抿嘴唇,他的头发已完全白了,瘦削的脸颊上皱纹密布,像冬天里的枣树皮干裂皱巴;穿着显得不修边幅,东一片儿长西一片儿短地搭配着。嘴里却永远叼着的烟卷儿显得气定神闲;我祈祷他永远这副样子,不再老去。

2020年农历十月奶奶过了八十八岁的生日,这次奶奶过寿是由居住在延安的大伯一家操持。她还是那么健康,在全家几十口人围着她,她抿着嘴不断地说道:“这些娃娃一满不听话,过什么生了,我咋不早点死了,把你们也害得常费这些钱了。”其实她心里早早乐开了花,她是多么期望这些儿孙能绕在膝下,她这个当年讨饭行乞将九个子女抚养成人,现在是远近闻名的享福人。每每说起过往,眼泪总是溢满眼眶,可面对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又笑得合不拢嘴。她那天说仔细算了一下,现在这一大家子有九十多人了,这对当初爷爷单门独户落脚在这个山沟里来说就是最大的贡献,她常对我说:“你爷爷没有福,享不了福,以前常吃不上喝不上,受得跟狗的老子一样,现在光景过得这么好,那老汉早早都殁了。”转眼间爷爷已经去世十年了,这个少年受苦,中年受累,老年享福的人在枣树地里安静地注视着他的家园和家人。但愿奶奶能过上百岁大寿。

2020年女儿已经上了四年级,学习一如既往地的忙碌紧张,成绩一如既往地平平常常。我对孩子成绩看得不是很重,孩子应该有童年,不能让她们完全沉浸在书山题海,家人有时候吃饭时考孩子,睡觉前考孩子,我都持反对意见,结果反对无效,并遭到噤声处罚,从此任凭鸡飞狗跳、河东狮吼,我自品茶看书岿然不动,悠然自得。我比较反感孩子考完试家长相互打问孩子的成绩,有什么呢意义?孩子已经很努力了,他们是拼命奔跑的蜗牛,尽管拼命了,家长还嫌他跑得慢。再说孩子成绩不是家长炫耀攀比的工具,也不是家长能力和付出的价值体现,用平常心对待,不好吗?孩子平时补课和参加兴趣班,都是家长奇怪的心理作祟,我的孩子很少参加这些,有时间了还不如去科技馆、图书馆转转看看,甚至还不如去爬爬胜利山。能胜不少钱还能让孩子家长都开心。女儿长大了,个子快撵上我了,她们开始嫌弃我睡觉打呼噜,吃饭吧唧嘴,穿衣服不修边幅,喝酒迷迷糊糊,甚至写文章不把她们当主角-------。但我和她们走在街上,她们的手总攥在我的手心或者挽着我的胳膊,我就挺开心,挺知足的,想想她们小时候因为早产在医院保温箱里躺了二十多天,花了三十多万,我都很欣慰,她们是坚强的孩子,要陪我慢慢变老。

2020年继续做炉馍生意,说实话生意挺好,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创造一点财富为生活增光添彩是一种荣耀。当然其中的辛苦自不必说,想着中秋节前夕几天几夜不合眼,想着拉着板车忍受别人异样的眼光送货,想着骑着电动摩托车被交警训斥不买个飞机和吸收小汽车飞扬跋扈的尾气,想着孩子中午休息不好睡眼惺忪急匆匆地蹿向学校,想着夜半三更浑黄的灯光下那一串串流淌的汗水-------。也许一幕幕的经历是一种成长也是一种鞭策,生活从来都是不容易,作为一个白手起家一穷二白的农家孩子,保持一颗向上向阳的心就会迸发出不一样的力量,生活还在继续,努力吧。

2020年工作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努力干好每一件事情总想追求个圆满,在桀骜不驯中苦苦追寻着属于自己所谓的前程,最终发现有一颗平常心静静地注视着身边的人和事。坐在办公室凝视对面的胜利山和脚下的洛河水,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水清水浊。人是要相信命的,做好一件事,干好一份工,挣理所当然的工资,不要苛求太多,欲望就是自己给自己难堪,那就平平常常地做好自己吧。四月份有了新身份-增派驻村队员,七月份赴宜川脱贫攻坚普查,九月份赴宝鸡金台区省级交叉检查,参与到脱贫攻坚这一全民工作中来,感谢申万富、杜光炬、张景龙、王涛、耿向阳、常红梅、索建婷一路的帮扶支持。每一段人生路程中,总有知心的朋友陪伴搀扶,这就是缘分的奇妙所在。

2020年很少再沿着洛河河畔攀登胜利山巅,俗事缠身也少了闲情逸致,胜利山巍巍,如一尊神灵矗立在那里,注视着这座因红军长征落脚而闻名的小城,也注视着政府广场那飘扬的五星红旗;洛河水一年四季无声无息向前流淌,带走沿岸居住人群的喜怒哀乐,也带走我凝重的乡愁。我总是再想,这座山这条河竟然那么的神奇,如天造地设的一对情侣相互依靠缠绕,长长久久,永不分离。四季轮回中,春花烂漫,夏影浓稠,秋风婆娑,冬雪沉积,山还是那座山,河还是那条河。

2020年身体越来越肥硕,体重如吹气球般膨胀,颤巍巍的肚子和已经快没有脖子的头颅像带着苦相的弥勒佛,头上的白发一簇一簇的,鬓角儿的银丝快裹住了脸颊,临近四十岁了,青春年华被疯狗叼去了只剩下腰椎间盘突出了。今年七月开始服用治疗高血压药,喝了半个月苦菜水,结果胃病犯了;冬天的某一早上,忘记戴口罩,结果哮喘开始了,按说不到半死不活的年龄和状态,可糟糕的情形让人心中忧虑,有时候对着镜子,仔细看自己还是挺帅的,虽然说不上四十一朵花,至少还不到枯枝败叶的时候。

2020年我写了很多东西,我是个半吊子文人,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拿不出有说服力的文章,权当自娱自乐而已。这一年,我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觉得惭愧,年终了瞅着办公室对面还没有融化的积雪,心里不由自主地想,雪迟早留不住,就像我对于文学文字的爱好,迟早会随着柴米油盐酱醋茶逐渐淡漠直至消亡。尽管是个半吊子,我还要感谢许多人,诸如李尔莉、常红梅、张海萍、樊涛、张景、王军、杨卫星、李岳鸿、陈步翠等诸多文友。

2020年,许多人随着时光的流逝渐渐淡出视野,许多人走着走着就淡了,散了,直至客气到形同陌路。生活或许就是这样,你的做派和为人处世总有人欣赏或者厌恶,尤其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至上的年代,纯真的友谊就像沙漠里一汪水一样珍贵,许多有钱人哪怕在打扑克玩游戏喝酒中总要体现出一种优越感,许多达官贵人在平时的言谈中总要高高在上斜着眼睛看人。在芸芸众生中万物皆平等,今日你居高临下可曾想到明日或许就在谷底深渊,得意忘形者我敬而远之。做平常人挺好。

2020年即将远去,我们敞开怀抱笑脸迎接那个期盼中的2021年吧。相信只要有颗向阳向上的心,每一天都在充盈中绽放属于自己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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